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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蔓姗心中清楚，现在的苏离绝对不正常。
苏离这个人，哪怕是再为了她着想，也绝对不会放任她自己和路瑶他们一起出来玩的。以他的厚脸皮，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早就跟着她一起出来，哪里会在意小六子等人会不会玩的舒服？
她生来便是这般性子。他不说，定然是有着他的考虑的。
“有人替你撑起一片天，这感觉不错吧！”
路瑶坐在叶蔓姗身侧的长椅上，摇晃着自己的双腿，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的，她同样察觉出了苏离的不对头儿。这家伙整天板着个脸，但在叶蔓姗的事情上，从来都不会有所让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次是真的遇到事情了。而且，事情肯定不小。
“死样子，说得好像你家建国经常让你操心一样。”
“那可不！你看看他一天到晚的，抽个烟还要先请示请示，真是烦死了。”
她咧嘴笑着，看着李建国和小六子他们缩在了一起吞云吐雾，就连夹烟的手势，都流露出一丝的小家子气。
“你看看他那样子。搞得就好像我天天都在苛待他一样。”
叶蔓姗看了一眼，噗哧笑出了声来。
“你还不苛待人家？好端端一个老实人，你看看让你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最近建国变了好多，都会开玩笑了呢！”
叶蔓姗笑了笑，开玩笑，路瑶嘴里说出来的话，她才不会信呢！
“蔓姗！”
路瑶的语调渐渐严肃了起来。她望着这灯火阑珊的夜景，罕见的正色道：“你说，咱们和厌鬼它们，究竟要打上多久？”
叶蔓姗低垂下了自己的眼眸，微微摇了摇头。在她现在已知的所有记忆之中，好像战争永远都在，从来都没有过哪怕一世有所停歇。路瑶的问题她解答不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解答。
“快了吧！”
“得了吧！你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那么多世的记忆，每一世都在打吧！”
叶蔓姗轻轻点了点头。
每一世，都是格外的惨烈。
路瑶晃了晃自己的腿，将脚放在了地面上，嘴角儿荡起了丝丝的苦笑。
“我这个人吧！本身就没什么出息，以前总想着，能够每天跟你在一起，不让你受别人欺负，就是最开心的事情了。可谁知道你长大了，渐渐不再需要被我保护了。我的心就变得空落落的，就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块儿。不过你这丫头倒是善解人意，竟然开始反过来保护我。一次又一次，竟然让我有了一种自己才是妹妹的感觉。”
她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指节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发白。
“可我就是不放心你。所以跟着你进了阴阳渡。从最开始小鬼开始，直到现在的厌鬼，厌鬼鬼王。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丢人，你现在就是把我扔回到一开始，去处理那个逼死季雨婷的地缚灵。我也依然不会是它的对手。我承认我胆怯，我也承认我自己没用。可是我总是想着，绝对不能让自己离你太远。眼看你的修为越来越强，走得越来越远，我就像是重新回到了没有你的那个小时候。每天都只能蹲在地上看蚂蚁打架......”
叶蔓姗温柔的将手掌放在了路瑶的腿上，抓起了她大腿内侧的软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要以为煽情了，你就能逃过接下来的加强训练！我告诉你瑶瑶，既然你能够如此去想，那更证明的我们姐妹的情谊永远都没有终点。我会给你加练的！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离我太远！”
她比了比自己的眼睛：“我始终都在身边看着你。”
路瑶的话说了一半，面上的神情直接就变成了错愕。
“蔓姗，你变了！”
“我知道我变了！我现在都成个残废了，我能不变吗？”
“......”
路瑶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这往常噎死人的事情，从来都是她来干的。现在叶蔓姗把她的戏份儿都给挤没了。那她是不是该领便当了。
“看你这话说得......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也没想逃避训练来着。你看我不就是有感而发，就连话头儿都透露着那么丝丝的羡慕嫉妒恨吗？”她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脯，一手将叶蔓姗抓着自己的软肉的手给拍掉了。那儿的肉，只要那么轻轻一捏，嘶~~~！路瑶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了。
“我这是想训练的意思。毕竟，毕竟大家姐妹一场，你不理解我也就罢了，竟然还这般想我，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路瑶转过了自己的脑袋，好似一副被冤枉，受了委屈的模样。
叶蔓姗滑着轮椅走到了她的身旁，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既然有这个心，我会让六哥督促你的。而且囡囡最近什么事儿都没有，整天腻在家里晒太阳。我会把它打发出来，陪着你修行的。难得你有这份儿心，不说多了，训练除了加练之外，额外再加一个小时的体能！”
“......”
路瑶的肩膀一抖，只觉得叶蔓姗的话像是利剑一样，一剑穿心。
叶蔓姗偷笑了两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肚子，再一次给她补了一刀：“你看，现在都变得有肉了。咱们阴阳渡伙食好，你也不能天天都泡在食堂里啊！”
“......”
路瑶觉得，在这么说下去，她就真的该领便当了。
整个小队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莫宁的存在。明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却就像是看到了空气一样。转眼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如此特立独行又不融入氛围的人，或许就是这般没有存在感。他们总能夺人眼球，却不能在人的脑海中停留太久。若是让莫宁知道了他竟然如此没有存在感，又不知道他会因此横生多少愤恨。
只怕是掉转过头来，直接杀掉整个闹市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所有的人，仍旧是没心没肺的笑着，谈天说地，聊起来更是没完没了。
李建国偷眼看了路瑶，确定她没有注意这边之后，笑嘻嘻接过了小六子递过来的香烟。他还没抽过这么贵的烟呢！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刚刚才和死神擦肩而过。
莫宁是可悲的，他生性善妒多疑，往往喜欢将事情往复杂的方向想不说，还总是认为自己便是整个世界的中心。都说人无完人，性格差劲一点儿，无可厚非。可像他这样的人，却好似是上天开了一个玩笑。竟是除了执着，没有哪怕是一丝丝的优点。可偏偏就是执着这么一个算得上优点的特质，也被他用在了歪地方。
他走得倒是潇洒，却没有想过，苏离此刻的人手全都被派了出去，眼下的叶蔓姗身旁，一个闲人都没有。
白白错过了自以为报复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