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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鸽内心挣扎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任务失败了，自己所要保护的苏河图被曾经无比信任的战友打死了。那个负了母亲二十年的男人强势的回来了，摧枯拉朽的让人不敢接受。

慕容天魁越过正在进行思想斗争的慕容鸽，来到江山的面前。

“小娃娃，还挺听话的，让你不跑你还真不跑啊。”慕容天魁的脸上全是戏谑的表情。

“在神榜第一面前，神仙也跑不了。再说我确实被金钱蒙蔽了内心，虽死也无憾了。就是感觉对不起这么多年给予我充分信任的战友，和一直照顾我的营长了。”

面对死亡的江山反而无比的平静，丝毫不畏惧的看着眼前这座永远不可超越的大山。

“被金钱蒙蔽了内心，你这解释还真够云淡风轻的。呵，你是拿到钱了。你可知道就因为你这一时被蒙蔽的心，国家差点损失了珍贵文物不说。老和尚和小河图的命也就这么白白没了。那是两条人命啊，两条啊。”

“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假，可是老和尚一生慈悲为怀，一身佛气更是登峰造极。他何曾借用过一具枯骨。再说小河图，虽然年幼但也初具佛心，小小年纪就要面临人心险恶。”

“你今天不死我就对不起他们两个，都怪我没能及时出手，小河图是师父害了你啊。”

慕容天魁看着怀里的苏河图一脸的愧疚和悲伤。然后拿起剑来，想取江山项上人头。

“慕容天魁，我的士兵不用你管。”

眼看自己想出多年的战友就这么没命了，虽然两次任务的失败都和他有关。小时候非常渴望亲情的慕容鸽，非常重视这段感情。

“你的士兵？就因为你的士兵老和尚才会圆寂的，那个活了两百岁的老秃驴连个安生的万年都没有。也是因为你的士兵，小河图才会夭折，他还那么小，那么美好的前程在等着他。就因为你的士兵，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慕容天魁极致的想要压制自己的情绪，可现在却怎么也压制不下来，即使面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现在给我谈人命，你现在给我谈感情。你有资格吗？”

“你跟我谈人命，以前被你杀的人不计其数，现在这六条人命就不是人了吗？”

“你跟我谈感情，你有感情吗？当初是谁把我重病的母亲抛弃了，是谁一心只为了自己的江湖抛弃幼小的女儿于不顾？”

“菩提大师一生慈悲，你呢，你还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你睡觉的时候就不怕那些被你杀了的冤魂来找你吗？”

“慕容天魁，你知道吗。你在追求你所谓江湖的时候，你在追求你所谓的感情的时候，有那么一个傻女人苦苦的等着你。就连咽气之前，还跟我说不要怪你，还说你是世界上最强大，最优秀的男人。”

“她认为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嫁给你，她等的就是你要给她的烟花灿烂，江山如画。死了化成灰了，还要跟着秦淮河水去见你。她痛苦的时候，她这条人命要没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小时候别的孩子都有父母接受上下学，晚上回家都会帮他们辅导功课。我呢，每次都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幸福的远去，自己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到家也只能对着那个摆在桌子上的灵牌掉眼泪。我生病，我受人欺负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

慕容鸽激动着咆哮着，眼泪哗哗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坚强了二十年了，也该软弱一次了。

慕容天魁看着激动的女儿，一句话说不上来。原来自己在她心中竟然如此不堪。

他放下了江湖，可是江湖却不曾放过他。他想通了要回去弥补那个亏欠江南女人，可是她却离他而去了。

不是他抛弃了江湖，而是江湖抛弃了他。

江山看着争执的两人，默默的走向慕容鸽的面前。

“营长，是我违反了军纪，我这属于军事犯罪，要上军事法庭的。你这么把我放了，不光我心里过意不去，恐怕也会连累您。”

“这些年你的努力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吗？作为一个女孩子，每天的训练量比我们这群大老爷们还重。我们受伤的时候你也第一时间放假给我们，可是您受伤的时候何曾有给自己放过一天假。你不疼，我都替您心疼。”

“您心中的苦我们这些局外人就不拿感同身受这种屁话来敷衍了。今天就是慕容老爷子不杀我，我回去也会被国安部的那群人害死。我死而无憾，虽然没脸跟您提要求，但我还是想拜托您照顾我的家人。”

慕容鸽一直流着眼泪没有说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知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她也明白。所以在感情这方面她一直都狠不下心，每次都是把这种伤痛留给自己。

“我也就不说后悔了，作为一个老爷们说出这话，矫情。况且能死在神榜第一的手上，也算不辱此生了。”

说完转过身面向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深深的鞠了一躬。

“弟兄们对不起了，这次任务没完成害的兄弟们的假期泡汤了。你们对我的好也只有来世再还了，我侮辱了军人的名声，希望你们以我为鉴，好好为国家做贡献。用你们的军功章来洗刷我这颗肮脏的灵魂。不怪我的话就每年清明的时候到兄弟坟前敬杯酒吧。”

“慕容老神仙，说不来不怕您笑话，我这些年一直拿您当偶像。今天能见您本人一面也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功德了，您动手吧。”

江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你走吧，杀你脏了我的剑。我不杀你并不代表你不该死，我慕容天魁杀人无数又怎么怕再多一个亡魂呢。既然她不想你死，你就能活着了。”

当年红颜去，一剑天来入神榜。现在儿女情，不忍杀生话别离。

再来三十年，我不入江湖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