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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马娉婷说出那人长相与李自成确认后，炊饼确定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p>
没错了，此人定是司马锐，没想到当真到了潼关，还参与了潼关大战，这个消息对于他俩来说实在太及时了。</p>
“事已至此，将军还须放宽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炊饼安慰到，但一想到双喜，想到那个年纪与他想仿，甚是耿直的小伙子，炊饼心中满是酸楚，这世道，得有多少这样的人平白丢了性命。</p>
“将军，今后有何打算？”炊饼问到。</p>
“周兄弟还是不要叫我将军了，如不嫌弃，叫我声大哥可好？”李自成说到。</p>
“李大哥。”炊饼赶紧改口。</p>
“好！！！今日此战，我一败涂地，与妻女都散了，身边只剩这几位兄弟，唯今之计，我只得先奔陕南，在那里再征集部队卷土重来。”李自成说到。</p>
“李大哥，这天下之事，本不是我一修道之人过多言语的，但这些年你杀伐争战多年，也看到连年争战百姓疾苦，又值社稷累卵之际，止戈方为武，有机会的话，还是跟明政府面对面聊聊实为百姓之福，天下之福。”炊饼说到。</p>
李自成半晌未说话，思绪再三，“周兄弟，你所言我岂会不知，我之前带着部下投过官军，之后又重新举事，天下皆以为我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岂不知我等自投明军之后，被人百般折辱，克扣粮饷，背地里更是骂的难听，我与兄弟们实在没办法，才又复而举事，之后高大哥掘了他老朱家祖坟，你认为，我等要是投诚，会有活路吗？”</p>
炊饼点了点头，“世间之事，多有两难，若真有机会可以平消干戈，还望李大哥切勿错过。”</p>
“周兄弟放心，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希望手下兄弟们平白丢了性命。”李自成回答到。</p>
因为连日征战，李自成几人早已疲惫不堪，不多一会儿就睡着了，炊饼与司马娉婷坐在篝火旁。</p>
“你快休息吧，刚大病初愈，要多休息才是。”软饼跟司马娉婷说到。</p>
“你觉得那人会是司马锐吗？”司马娉婷问到。</p>
“应该错不了，镜月剑法，全下天恐怕只有他会。”炊饼回答。</p>
“既然已经知道他在潼关，你有何打算？”司马娉婷问。</p>
“既然知道了，我们就先潜入潼关打探下二狗哥所在，找机会能救他。”炊饼说。</p>
“嗯，那明日我们就启程。”说完司马娉婷靠在一根柱子上睡了。</p>
炊饼一夜未眠，自突破了瓶颈之后，他每日练习导气法门，修为日益精进，一般晚上只需打坐练习，第二日就可精神百倍，他也不知是何缘由，“也许，这是修为到了另一个境界了。”他心里想着。</p>
第二天大清早，炊饼与司马娉婷准备与李自成等人告别。</p>
“我欲往陕南，之后前往张献忠处说他再举事，我相信不消几日便可卷土重来，周兄弟一身本事，何不与我一道，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李自成问到。</p>
“李大哥盛情小弟心领，一来我须送师妹回去，二来，下山时家父所授之事尚未了解，不敢多留，待事情平定之日，再寻大哥不迟。”炊饼答到。</p>
李自成点点头，“既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山水有相逢，二位，后会有期！”李自成跟他后面那几人一起，对着炊饼二人一抱拳，转身走了。</p>
炊饼与司马娉婷二人见他们走远，转身住潼关方向走去。</p>
“你刚说等事情了解了要再去寻他是真的吗？他可是反贼！”司马娉婷问到。</p>
“这天下如今这般样子，谁是对谁是错又有谁知，至少在我看来，这李自成倒像是为百姓谋点事的人。”炊饼接着说，“但我之所以这么说，不是为了这个，我是怕如果我们在潼关无法救出二狗哥，而司马锐因为现在有官身我们也没有机会动他的话，站在他的对立面，到时候可以在战场上名正言顺的将他杀了。”</p>
说到这，炊饼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着司马娉婷，司马娉婷也在看着他，见他转过头来，冲他一笑，“我早已下定决心，不管之前他对我有多好，他的所做所为，不可能被原谅，不必过于照顾我的感受，对于他，我的恨只会比你更多。”</p>
炊饼冲她点了点头，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这几日，真是难为你了。”</p>
“哎，小道士，你别借着安慰我的借口趁机摸我头，姑奶奶的头是这么好摸的吗？”司马娉婷先是一愣，然后一边说一边举拳就要打。</p>
“啊，行了姑奶奶，我错了！”炊饼一见，赶紧跑，就这样一人跑一人追，二人很快就看到了潼关城门。</p>
潼关，雄踞秦、晋、豫三省要冲之地，地势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12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二人远远看到屹立那几千年的潼关城门楼，气势磅礴，几千年的战乱纷争，都未成动得它分毫。</p>
二人来到潼关城门楼前，城门已开，想来孙传庭也知此战李自成气数已尽，不会再对潼关有什么威胁了。</p>
关外到处是残垣断壁，随处可见的血迹斑斑，远远就闻到一股焦土的味道，城门处进出人士都被盘查，四周还有多队官军在巡逻，四处可以看到难民，有些抱着孩子靠着墙根在晒太阳，有些拄着拐正打算过关，有些被巡逻的兵丁在盘问，有些坐地路边，对着逝去的亲人痛哭，看着二人极是心酸，正想着如何进关时，发现一队七八个人，像是客商打扮，于是混在这几个客商打扮的人里，一起来到关门前。</p>
“站住，你们几个，进关所为何事？”门口一领头小校问前面几个客商。</p>
“战事吃紧，关外，也没啥买卖可以做了，我们想进关，看看有没有生计，官爷你看，行个方便。”说着偷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塞到那小校手里。</p>
那小校掂了掂，回头对几个检查的兵丁说：“放行！”</p>
几人正准备进去，他们几个中一胖胖的男子回头看到炊饼跟司马娉婷似有意跟他们一起进，问到：“你二人……”还未说完，看到炊饼手里的匕首，炊饼一脸冷俊，“未敢多言，官军过来之前，你立时丢了性命!”</p>
那人看了炊饼一眼，又看了眼身后的司马娉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明白，我全明白!!”然后示意两人跟上。</p>
就这样，两人轻轻松松进了潼关。</p>
“想不到被誉为天下第二关的潼关，如今却可以银两开道，这大明朝，看来是走到头了。”炊饼感叹到。</p>
“谁说不是呢，这大明朝，怕是真到头了。”司马娉婷接着说。</p>
“二位慎言，这是潼关。”那胖汉子回头跟他俩说。</p>
“老爷，这二位谁啊？”那汉子背后一女子问到，看来是他的夫人。</p>
那汉子冲她使了个表情，道：“私奔的小年青，刚过关的时候帮了他们一把。”</p>
“私奔啊，那不是跟咱们以前一样么。”那夫人乐开了花。</p>
“不是，您误会了，我们不是……”炊饼赶紧解释。</p>
“行了别说了，我们都懂，”然后抽身拿出一包银子，往炊饼手里塞：“拿着，出门在外，很多地方需要用银子，看你二人肯定盘缠带的不多，且先拿着，路上急用，以前我跟夫人私奔的时候，一路上受了不少苦，最后遇到个善人，也给了我一锭银子，后来我用那一锭银子，挣了这份家业。”</p>
“不是，大哥，你真误会了，再说，这银子，我不能拿。”炊饼赶紧说。</p>
“小伙子，你听我们家老爷的，拿着，就当他们那，还了那善人了，你就行行好，让我们呐，了了这桩心事。”汉子的夫人说到。</p>
“拿着吧，我们接下来也需要用钱。”司马娉婷在后面悄悄的说。</p>
“你看，得听你媳妇儿的，拿着吧。”不成想那老爷耳朵还挺尖，说的司马娉婷小脸通红。</p>
炊饼一想也对，两人身上银两本就不多，也没再犹豫，就收下了，然后与他们道别。</p>
“这不对啊。”炊饼说到。</p>
“有何不对？”司马娉婷问到。</p>
“那人如此说话，这要搁平日里，你不得拔剑相向啊。”炊饼说到。</p>
“人家是给咱们送钱，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我等受人恩惠，又岂有拔剑之理，这么大便宜让你占了，你来我这儿卖乖？”司马娉婷特意咬着后槽牙把最后几个字说出来。</p>
炊饼一听，“您说的对！”赶紧服软。</p>
关内商铺林立，商贾如云，各种建筑雕梁画栋，飞檐叠嶂，各种小贩的叫卖声，看戏的喝彩声，来往行人的聊天声，此起彼伏，仿佛外面的大战与他们毫不相干，“还真是讽刺。”炊饼心里想着。</p>
二人穿行与各种街头小巷之间，司马娉婷大户人家出身，自然是吃过见过的，反倒是炊饼，从未见过这热闹的场面，略有新鲜，边走边左顾右盼的，弄的司马娉婷一直坏笑。</p>
“小道士，你想看就看，不用装着在找人的样子，我又不会嘲笑你，我也想看！！”司马娉婷说到。</p>
炊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乡下孩子，多担待嘛，有点儿饿了，我们先去找个地儿吃点东西，顺便住下来，此事恐怕一两天也处理不了，也好打听一下司马锐的事情，他立此大功，在关内应该有人会知。”</p>
司马娉婷点点头，“嗯，我也饿了。”</p>
于是二人来到一家名为“悦客来”的客栈，要了两间房，然后到楼下，要了条鱼，再来了俩小菜。</p>
多日未进主食，两人这一顿狼吞，特别是司马娉婷，长的嫦娥似的人物，吃起东西来像八戒，给小二看傻了，赶紧过来问。</p>
“二位，小店这菜色，还合胃口吧？”</p>
“还成，凑合吧，这鱼还是太腥了，下次要注意，多放点儿酒，去去腥。”司马娉婷答到。</p>
“哎，好的，小的记下了，那二位这饭钱……您看”店小二说到。</p>
“怎么，你是怕我俩给不起饭钱吗？”司马娉婷立马明白他的意思，瞬间提高了嗓门问到。</p>
“不是不是，主要是看二位这吃相，我……”店小二赶紧解释。</p>
炊饼与司马娉婷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哈哈大笑。</p>
“小二哥，我二人刚从关外回来，外边儿战乱，多日未好好吃了，今日来你们店里，菜可口，饭也香，故有些失态，你多担待，我们已经订了两间客房了，回头这钱呐，与房钱一并结于你。”炊饼解释到。</p>
“得嘞，您二位慢用。”小二说着要走。</p>
“小二哥，”炊饼赶紧叫下，“跟您打听一人。”说着递过一点碎银，约摸有二两，小二伸手接过。</p>
“您说，小的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前几日闯贼与官军大战，官军曹变蛟将军麾下有一猛将，提三尺剑带领十余人杀的闯贼丢盔弃甲，可知此人是谁？”炊饼问到。</p>
“哦~~你说赵将军啊。”店小二立马答到。</p>
“赵将军？你说他姓赵？”炊饼继续问。</p>
“对啊，姓赵名武字文德，咱们这儿都有歌谣了，小孩子都会唱，‘闯贼若把潼关闯，早有文德立关上，提剑秣马入贼营，闯贼杀的到处跳，那赵爷，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当然，跟公子您比，还是差点儿，不过这剑法，可是出神入化，他只一剑，就将那闯贼的大将斩与马下。”店小二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p>
“你都哪儿听来的？”司马娉婷问到。</p>
“说书的都在说。”店小二说到，“二位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先去忙了？”</p>
“行，去吧。”炊饼点点头。</p>
“小道士，你说，这赵武，是不是司马锐？”司马娉婷问。</p>
“说不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许也有果是另一剑术高手也说不定，但是按他们说的样貌再联系他们说的剑法，六成把握是他，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探个虚实吧。”炊饼答。</p>
二人刚吃完，还想找人打听点事儿，就听得隔壁喝彩声此起彼伏，看来人不少，于是想过去打听下消息，出客栈右拐，看到一茶楼，人坐的是满满当当，当中一说书先生，正要开书，只见他醒木一拍。</p>
“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 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路吊民残。 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征旗大将坛， 寰海尘氛纷未已，诸君莫作―――等闲看”定场诗罢，“今日为大家说的是，赵文德单枪匹马生擒方腊！！”</p>
下面有人起哄：“少来，擒方腊的那是鲁达鲁提辖！，哦~~~~穿邦喽~~说串喽”惹的哄堂大笑。</p>
“去去去，你懂什么，赵文德那本事，是一般人吗，他是鲁达转世！！”说书先生继续说。</p>
“看来司马锐在此时间虽不长，声名却是极好，确是有手段。”司马娉婷对炊饼说到。</p>
“越是这样的人，越看重自己的羽毛，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我们得先打听一下他现在住哪儿，也好进一步打探二狗哥下落。”炊饼说到。</p>
二人出茶馆儿往城门方向走，路上一队人马押着一人迎面而来。</p>
“周道长！”那人看到炊饼叫了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