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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狮鹫之岛

史德利歌尔最终答应了耐萨基的要求，因为他忽然对此人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当他问耐萨基：“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问题时，混沌骑士却突然变得迷迷糊糊。

他瞪着史德利歌尔，脸上的表情有如不折不扣的酒鬼，他说：“姑且算是你的某个亲朋好友吧。如我所说，我和卡尔的交情有些年头了。“

他这样说着，随后将史德利歌尔身上的银币统统搜刮一空，又将他当做麻袋一样扛在肩上走出了小巷，一边走，一边用无赖的口吻大声说：”如果你一开始就这么合作，小家伙，我们就不必白费这么些劲儿啦。劳烦你回去和莱昂说一声，就说老伙计耐萨基问他借了些银币。他会原谅你的，小家伙，这一点儿我可以保证。“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大街上，史德利歌尔侧耳倾听，能够感觉到头顶确实有一些阴魂不散的无形之物在飘荡，看来耐萨基的话是说给这些家伙听的。

随后，耐萨基将他随手往地上一抛，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这儿，好像史德利歌尔和路边的垃圾没什么区别。

史德利歌尔事后得知，耐萨基当街抢钱是出了名的。莱昂说：他甚至有一次喝醉了酒，头脑发昏，没认清楚人，居然想要抢劫上街散心的阿巴顿皇帝，两人因此大打出手，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将整个无限轮回广场夷为了平地。

史德利歌尔惊讶的笑了起来，他问：”然后耐萨基受到了什么样的惩罚？“

莱昂的笑声充满着欢愉，他说：”他在打斗的过程中被阿巴顿揍了个半死，在伤势尚未痊愈的情况下，不得不穿上军装，千里迢迢的去攻克龙翼城的墙头，他们说那是一场大溃败，耐萨基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追着屁股赶回了永夜帝国。格利尔家的某位傻瓜王储冲进了黑色平原，被墨丘利变成了另一位弃誓者。“

史德利歌尔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莱昂高举法杖，由衷的说：”我不得不赞美我们的皇帝陛下，他的宽宏大量令人惊讶。事实上，他甚至为这次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感到高兴，因为这是他一千多年来首次经历这样酣畅淋漓的对决。他赏赐了耐萨基，而且数目不菲。但耐萨基却沮丧极了，他认为这是他抢劫生涯中一次难得的污点，为此他郁郁寡欢，好几个月都没有上街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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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史德利歌尔决心和耐萨基学习剑术，他的日子就变得非常不好过了。第一天晚上十一点，他偷偷摸摸跑出法师塔，仔细辨别周围的声响，确信头顶上没有任何监视者，这才跑到那个小巷中和耐萨基汇合。

耐萨基用无比亲热的声音说：”你在这儿！史德，我的好男孩儿。我很高兴看见你如此守时。“

史德利歌尔”嘘“了一声，四处张望，紧张的说：”小声点。你不怕阿巴顿知道这件事吗？“

耐萨基嘲笑他过分当心，他有十足的把握认为阿巴顿对此一无所知。如他所说，阿巴顿之所以监视史德利歌尔，是因为他担心诗人受到伤害，他压根儿就不考虑诗人是否身为间谍，因为他早就说过，史德利歌尔是鄂加斯的救世主，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一定是顺应天意的。

所以，阿巴顿仅仅需要确保一天某个时间段内诗人的平安，而不会让监视者全天监视史德利歌尔，这些隐形的幽灵有更加重要的事做。

耐萨基从怀里取出两张金黄色的卷轴，递给史德利歌尔一张，说：”这是两张传送卷轴，可以帮助我俩前往预先设定的地点。每一张要花费一百三十五枚银币，而且最糟糕的是，这卷轴是一次性的。“

说着他用手掌遮住卷轴，让史德利歌尔学着说了一句咒语。诗人感觉到身旁一个华丽的蓝色魔法阵慢慢成形，三秒钟后，他觉得眼前景色变化，等他眼睛适应了环境，他发现两人已经来到了海边的一座灯塔前。

诗人踩在松软的海滩上，借着高处灯塔金色的灯火，看着海边漆黑的夜景，嗅着海风吹来的清新气味儿，耳边回荡着浪潮卷上沙滩的乐曲，以及天空中巨大的海鸟鸣叫的歌声。他深深呼吸，心中充塞着久违的舒畅感，他忽然觉得来这儿是一个好主意。

耐萨基说：”真糟糕，我忘了带返回的传送卷轴了，我们两人只能在这座荒岛上凄惨度日，我可能要把你当做我的玩物，最后我不得不吃了你，史德利歌尔。“

诗人惊恐万分的望着他，耐萨基沉默了片刻，突然像个疯子似的大笑起来，他大喊道：”你应该看看你刚刚的表情，小家伙！我觉得那会儿你简直比弃婴还要可怜。“

史德利歌尔说：”你是个混蛋，你知道吗？耐萨基先生！“

”好吧，好吧，别那么严肃，小家伙，人生总需要一些幽默感嘛。“

他的话让史德利歌尔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在记忆的闪回间，他想起了与祖先耐古斯初遇的情形。他开始担心起耐古斯来，因为自从嗜魂鬼在深夜里呼啸着跑出无翼城之后，他们已经有整整两个月没有见面了。

耐萨基开始从灯塔旁的石头中取出一个大背包，刚准备取出什么东西，忽然又抬头说：”你必须每天付我两百七十枚银币，我不可能每天都从街上抢劫这么多钱。“

史德利歌尔再一次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这又惹得耐萨基大笑起来，他说：”我又一次捉弄了你，小家伙！哈哈哈！你的表情让我百看不厌！“

耐萨基虽然鲜有正经的时候，但他将这些难得的时刻都用来训练史德利歌尔了。他将一种试剂注入史德利歌尔体内，随后手把手教史德利歌尔练习了几招剑法，并让史德利歌尔反复记忆纯熟，直到每个动作都精准无比。

他问：”你确信你都记牢了吗？“

”我确信，先生。“

”动作都准确无误了？“

”没错，我的记性不错，而且我能够凭借声音。。。。。“

耐萨基念了一句咒语，史德利歌尔觉得体内的试剂忽然流动了起来，这让他有些慌张，耐萨基解释说：”这是我发明的一种巧妙的毒药（别紧张，小家伙，它不会害死你的），它记住了你上一次练习剑法时的精准动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你练习剑法时出了半点差错，你会感受到毕生难忘的剧痛，以至于你会后悔你妈把你生到这个世界上。“

史德利歌尔一下子变得十分担心，过分的心理负担让他第一个动作就有些走形，在他出差错的一刹那，他立即觉得体内仿佛钻进了无数马蜂，用毒刺在他的每一寸肌肉上狠扎，他发出了长声惨呼，站立不稳，一头扑到在地上，可这样一来又引发了更严重的疼痛，以至于他猛烈的痉挛了起来。

耐萨基用另外一句咒语解除了毒药的效果，他把诗人拉了起来，笑着说：”多么令人难忘的叫声，我不记得上一次听见这样的叫声是在什么时候了，你听起来就像被人鸡·奸一样悲惨，小家伙。“

史德利歌尔双脚颤抖，不停的喘着气，他问：”你必须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锻炼我吗？耐萨基先生。我们好商好量，也许一开始应该使用更温和的手段？“

”人在痛苦的时候记忆最好，有人曾经忘记过失败的初恋吗？有人曾经忘记过死去的亲人吗？有人曾经忘记过难吃的饭菜吗？有人曾经忘记过第一次与女人亲热时那短暂而尴尬的。。。。。咳咳。。。。。我说什么来着？总而言之，痛苦能帮你记忆动作，痛苦能够增强你的耐力，痛苦是最好的老师，小家伙。照我的法子来吧，仅仅一个月，你就会发现自己脱胎换骨。“

史德利歌尔努力站了起来，耐萨基见他准备就绪，再一次启动了咒语。诗人用玛吉纳传授的冥想法将恐惧摒除，随后准确无误的将耐萨基传授的几招剑法使了出来，耐萨基立即鼓掌欢呼，表现的就像是由于看见儿子第一次走路而深感自豪的父亲。

这天晚上的练习不断重复着刚刚的一切，耐萨基解除咒语，传授史德利歌尔几招剑法，重启咒语，随后让史德利歌尔在心理的重压之下将剑招试演出来，由于这疼痛是如此的可怕，每一次发作都仿佛丧命一般令人绝望，因此史德利歌尔隐约产生了这样的幻觉——似乎自己正在与致命的对手纠缠，稍有差错，就会让自己跌落到痛苦的泥潭之中。

他们一直练习到早晨，当这些骇人的雄伟海鸟扇动着有力的翅膀缓缓返回岛上时，当周围的温度逐渐上升，让人不再感到彻骨寒冷时，耐萨基拍拍手说：”差不多了，我的男子汉。今天的热身运动到此为止，明天晚上，我们将开始货真价实的训练。“

史德利歌尔精疲力竭，挤出最后的力气问：“货真价实的训练？”

耐萨基点点头说：“我觉得今天我有愧于你，小家伙。我没有拿出全部的本事，因而耽误了你的修行进度，不过你大可放心，明天的训练可不会像今天这样偷工减料了。”

史德利歌尔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去想象这样悲惨的未来比较好，于是他仰天躺倒，缓缓闭上眼睛，打算进入睡眠中，在他眼睛合上的一瞬间，他见到了那些掠过天际的巨大海鸟。

它们身披或白色或棕色的羽毛，有着雄狮般的鬃毛，眼睛明亮而犀利，长着钩子般的鹰喙，健壮的躯体上有四只锋锐的爪子，一条狮子般的尾巴拖在身后，随着海风起起伏伏。

它们的动作是如此的矫健而雄壮，就仿佛是翱翔在天际的国王一般。

史德利歌尔问：“耐萨基先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鸟也许是狮鹫吧？据我所知，在欧太尔大陆上，它们已经绝迹两千多年啦。”

耐萨基抬头张望了半天，用平淡的声音回答：“是吗？很遗憾，我已经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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