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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冰墙之后的法师

离开波尔马特小镇，陆陆续续又经过荒谷镇、骷髅镇与云鳐镇，翻过崇山峻岭，站在山峰之上，他们终于见到了银辉城此刻的模样。

它和诗人记忆中的银辉城已经不一样了。

在离开的几年时间内，它的规模变得愈发庞大，卡尔扩建了城市，将更多的田野和平原用牢固的城墙围了起来，导致城市的范围扩大的整整一倍。在围墙之外是沃野千里，是海洋般的绿色，是美不胜收的森林和宽阔的行军道路。

但很快这一切美好将灰飞烟灭，阿巴顿的死亡骑士们将带来死亡的气息。

城市共有两道城墙，第一道城墙是原先铸造的，历经千年而不倒。第二道则是新建的石墙，高度仅仅比龙翼城稍矮一些，看起来森严宏伟，仿佛天国的城池。

诗人遥遥望见城墙内驻扎的军队，那连绵不绝的各色营帐，诗人认出沙漠之海的旗帜、玫瑰山脉的旗帜、天水之城、月光森林、温泉洄水、晚风城堡、沃特伍德堡、哈伦德尔堡，旌旗蔽日，不胜枚举，看来卡尔已经成功说服了国内大部分领主，将军队聚集在城市之内。

即使是王国的首都，也无法容纳全国所有的居民。这些领主仅仅带着军队前来，没见到他们辖区内居民的影子。

史德利歌尔无暇感慨，他脑子里已经完全被战争的紧张感占据了，他正打算招呼同伴下山，忽然间，一股莫名的寒冷向他们袭来，诗人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双腿变得麻木迟钝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在北极裸·露皮肤，以至于肌肉冻结。

他的同伴们纷纷警惕起来。

片刻之后，他们面前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道高高的冰墙，沿着山脉向两旁延伸，足足有二十米高，一公里长，它蓝色而透彻，雾气缭绕，表面却柔和如水，将诗人一行人与银辉城隔离开。

他们敬畏的看着这神迹般的景象，未知的恐惧让他们一时慌了神。

仙德瑞拉手掌一翻，红光陡现，长剑横在眼前，她指着冰墙之后说：“什么人！”

一位穿着丝绸白色长袍的精灵从冰墙后走了出来，长袍上挂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华贵挂件和勋章，他容貌年轻而英俊，背后飞舞着三个光球，此刻分别呈现出双蓝一红的状态。

史德利歌尔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愣愣的望着来人，想要上前狠狠痛揍他一顿，又想紧紧抱住他，违背自己不再哭泣的誓言。

来人正是卡尔，史德利歌尔的恩师、陷害者、不共戴天的仇敌，也是他命运的主宰者。诗人无法捉摸他来此的意图，事实上，他至今所有安排的用意，史德利歌尔也仅仅是一知半解罢了。

他愁眉苦脸的走到众人面前，突然打了个喷嚏，抱怨道：“出来之前，我应该多穿些衣服，谁料得到初春的季节会如此寒冷。年纪越大，就越害怕冷天。”

仙德瑞拉并不认识卡尔，她仅仅在龙翼城与他有一面之缘，当时他召唤天火，给了冥界亚龙致命一击，随后又用隐身术偷偷摸摸的逃走了，仙德瑞拉甚至有可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朝他们瞧瞧，说：“天启四骑士，史德，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史德利歌尔摘下头盔，木然无措，搔搔头发，干巴巴的说：“卡尔老师，我做到了。”

这名字让诗人所有的同伴都大吃一惊，甚至包括西德尼与韩赛尔，他们也仅仅对这臭名昭著的奸臣有所耳闻，可从未亲眼见过他。

卡尔点点头说：“我知道。”他突然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一下子抱住诗人，哈哈大笑，在诗人脸上手上拼命亲吻，举止疯狂，就像是偏执狂的死忠一样。

史德利歌尔窘迫极了，德尔古拉与黑翼奇怪的窃窃私语，德尔古拉问：“这真是卡尔？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物。”

黑翼看起来也十分困惑，他说：“见鬼，我怎么知道，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精灵同·性·恋者一样。”

史德利歌尔好不容易挣脱出卡尔的怀抱，虽然神情烦恼，但心里却轻松了许多，两人之间的隔阂在瞬间消去了不少。

卡尔老泪纵横，高呼：“你办到了？你办到了什么？你倒说来听听，史德？”

诗人说：“我按照你的吩咐，消除了南方的降魔之光。阿巴顿即将来此，卡尔老师，但糟糕的是，他麾下有数十万的死亡骑士。”

卡尔点头道：“准确的说，是三十三万零八千一百零三个死亡骑士。但这都没关系，史德，你平安归来，又为我们带来了天启四骑士，我们不会输的，史德，相信我，我们不会输的。”

史德利歌尔问：“天启四骑士？”

卡尔喜悦的回头望望诗人身后的同伴，大笑起来，走上前与他们用力握手，他对西德尼说：“你一定是玫瑰山脉的继任者奥斯特·西德尼，对吗？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你的母亲以为你已经死了，差点儿想要再寻找配偶，生下新的继任者了。”

这不幸的消息让西德尼与韩赛尔大声惊呼起来，卡尔安慰道：“但我劝阻了这一不合法的行为，事实上，我将你的母亲囚禁了起来。她现在正在银辉城的侧翼塔楼中幽居呢。”

西德尼瞠目结舌，不知该感谢此人，还是与他拔剑决斗。

卡尔又望了望德尔古拉，随手取下他的头盔，他动作如此突然，以至于德尔古拉根本来不及反应。

卡尔笑道：“你一定是暗夜魔王巴拉那麾下最有名的颓丧骑士放牧者·德尔古拉，对吗？这过度自信的魔王念头乱糟糟的，既有野心，又犹豫不决，你的日子过的可凄惨的很。亚山在上，你这张脸可真是古怪之极。”

德尔古拉牢牢瞪视着卡尔，心里满是怀疑，他从未与卡尔打过交道，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听说自己的。史德利歌尔怀疑是萨尔与卡尔暗中通气，而且这一推论十分合乎情理。

黑翼主动取下头盔，说：“卡尔先生，亚巴顿·黑翼，很高兴为你效劳。”

卡尔肃然起敬，说道：“永夜帝国的继承者，死亡领主阿巴顿的唯一的血脉，亚巴顿·黑翼阁下，我相信此战过后，我们的国度将收获和平与友谊。”

韩赛尔尖叫道：“什么？他是阿巴顿的儿子？那个恶魔皇帝的儿子？”

卡尔显得颇为平静，礼貌的点了点头，走到蕾贝卡身边，后者也已经除去头盔，拘谨而尊敬的低头行礼。

卡尔对着她打量许久，眼神中充满着敬畏与亲切，这样的眼神，只有在他向亚山虔诚祈祷时才会显露出来。

诗人介绍说：“她是蕾贝卡，卡尔老师，她曾经是永夜帝国一位出类拔萃的死亡骑士。”

卡尔说：“出类拔萃？当然，简直是举世无双，我已经预见此路，孩子。”

蕾贝卡闻言大为震动，似乎这句话在她心中掀起了波澜，唤醒了某些模糊的记忆。

他随后又与其余人热情的招呼，当望着仙德瑞拉的时候，他微微一笑，在她耳边说：“保护好史德，我亲爱的女士，答应我，即使你牺牲性命，也不能让史德死去。”

奇怪的是，史德利歌尔并没有听见这句话，卡尔用了诺崇的传音法术，将声音直接送进了仙德瑞拉的脑子里。

仙德瑞拉由衷点头，她并不理解卡尔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战争终结之后，她才终于恍然大悟。

卡尔用手不停拍打着身体，抵御从北方刮来的寒风，他嘶嘶呼气，说：“你看看，我一贯的坏毛病，容易沉浸在繁文缛节之中，导致诸位在这寒冷之地受罪许久。来吧，请随我来，我将悄悄护送诸位进城。最好不要引起平民与其余领主的注意，如果他们发现我与北境来的诸位打交道，恐怕今天夜里就会产生暴·动。”

他取出一瓶药粉，轻轻捏碎瓶子，雾气飘散，笼罩在众人身上，诗人笑道：“这是诡计之雾。是我调配的泥雾试剂。”

卡尔显得颇不服气，他反驳道：”事实上，我随后找到了窍门，学会了调配这试剂。我天生就是炼金术的大师，史德，但我只不过需要长时间的实践罢了，我可不像你那样投机取巧。”

史德利歌尔感觉好极了，这样的对话让他仿佛回到了年幼的时候，和蔼慈祥的卡尔与他呆在炼金室里，全神贯注的进行着炼金术的试验和学习。卡尔像个笨手笨脚的学徒那样记着笔记，偏偏又像个指手画脚的大师那样四处挑剔。史德利歌尔发明了一个又一个配方，验证了一个又一个理论。学习之余，卡尔会与诗人悠哉悠哉的闲聊，讲述那不着边际的冒险故事。

他们在雾气的笼罩之下隐形前进，无论是骑士还是法师都无法识破他们，唯有恶魔领主的眼睛能看破这迷雾，但那也必须等他们靠近恶魔领主附近才行。

卡尔让他们把坐骑留在原地，领着他们绕过城门，从一条隐蔽的密道中进入了他的实验室，可当所有人踏入实验室地板的一刹那，卡尔突然懊恼的说：“我可真是昏了头了，我明明有回到实验室的传送卷轴，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领你们绕圈子呢？”

众人见他健忘的模样，心里突然对这场战争信心全无。但存亡之际，除了卡尔之外，他们再也没有其余可以依靠的人了。

法术注释：

冰墙——9级法术，恶魔领主异能，卡尔能够在瞬间召唤一堵一公里长，二十米高，一百米厚的冰墙，冰墙并不阻止敌人前进，但任何穿过冰墙的人，速度将会减至原先最低速度的三分之一，并且受到严重的冻伤。冰墙将持续十分钟。

幽灵漫步——9级法术，恶魔领主异能，卡尔进入隐身状态，将自身速度提升至每小时三百公里，同时降低周围二十米内敌人的速度的30%，隐身效果可以持续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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