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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7)
黄一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依旧是慢条斯理的口气说,冯经理,我瞧着你年纪轻,有些事情,给你指点一二,也算是帮你一把,既然冯经理不领情,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洪河县,那里你冯经理自己的事情,不过,屠德隆的案子,冯经理想必比我更加清楚其中的原委,这都是做人不厚道的结果,人常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就在眼前。{免费小说}
屠德隆有这样的结局,完全是因为他自身原因造成了,那就是自己太不了解自己的能力,我希望冯经理既然看到了屠德隆的前车之鉴,最好不要走屠德隆的老路。
冯香妞听出黄一天话里威胁的意思,忍不住大胆质问道,黄县长,这是在威胁我吗?如果我不能在短时间内走出洪河县,黄县长会让我跟屠德隆一样的下场?
黄一天心里很是不高兴,冷脸说,冯经理此言差矣,屠德隆自杀是他自己的选择,跟我半毛关系都没有,倒是冯经理,我可是听说你手下老冯最近一段时间跟屠德隆一向走的很是紧密,难道冯经理以为,周围的人都是瞎子聋子,猜不出老冯是受了谁的指使才会跟屠德隆联系紧密吗?
冯香妞张目结舌起来,在老冯的问题上,算是她的死穴,直到现在还没联系上的老冯,很有可能已经被什么人给控制了,如果是被黄一天控制了,那么后果真的对自己很是不利。
好不容易回转过来的冯香妞生硬的口气反击道,黄县长,老冯不过是我们老鱼馆的一个普通员工,他到底干了些什么,跟我们老鱼馆的任何人都没有关联,黄县长不用拿这种话过来吓唬我,哪怕真像你说的,老冯跟屠德隆之间来往紧密,那也是他个人的事情,跟旁人无关。
黄一天见到了这个时候了,冯香妞竟然还死撑,轻轻摇头说,冯经理,这个老冯所的事情是不是无关,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恐怕要老冯本人说了才能算,你说是不是?
不管冯经理如何狡辩,这次在你已经歇业的酒店里查找到了犯罪嫌疑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冯经理是个聪明人,该明白我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冯香妞意识到,黄一天一次次的言语刺激,其实只是一个目的,希望自己尽快离开洪河县,他到底是心里怀有什么目的呢?是因为担心自己受到屠德隆的案件牵连,让他像上次一样,迫于高层的压力不太方便处理此事,还是别有居心?
冯香妞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说,黄县长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只能说,尽量争取早点离开洪河县找个是非之地。
黄一天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副不愿意搭理冯香妞的模样,冯香妞只好有些不甘的自行离开。
从黄一天的办公室出来后,冯香妞立即再次拨打老冯的电话号码,依旧是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音。冯香妞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政府办公大楼上,三楼县长办公室的那间窗户,幽幽的窗口跟旁边的所有窗口没什么两样,她的心里始终盘旋着一个念头:难道老冯已经被此人控制住了?
没有人能给出冯香妞答案,就像屠德隆自杀的消息传出来之前,冯香妞做梦也没想到,一直自信满满的屠德隆竟然选择了自杀的方式想要了结此事。
在冯香妞的心里,这是一种英雄式的解决问题方式,屠德隆显然要用自己的死来抹掉一切罪恶的根源,他心里一定是期翼着,所有的事情到他这里就算是截止吧,不要再深挖下去了,自己用一条命换公安的结案,难道还不够吗?
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原本就是扑朔迷离,没有标准答案的,哲学的观点是,世间万物都在不停的运动变化中,只是参照物不同罢了。
屠德隆买凶杀县长案件,审讯工作进行的相当顺利,张昊光等人原本就是拎着脑袋过日子的亡命之徒,他们每个人心里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都心知肚明,早点把知道的情况说出来,说不定还有立功赎罪的表现,于是对于屠德隆出重金到湖州市地盘上通过中介联系上犯罪团伙成员,提出要洪河县长黄一天人头的交易详情很快被完整又详细的交代出来。
关于屠德勤逃跑被击毙的消息,在屠德隆自杀的消息出来后,几乎被大部分群众忽视,这个社会一向不缺少爆炸性的新闻,屠德勤的事情在很多人眼里早已成了旧闻,也就失去了谈论的必要。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屠家五虎的系列事渐渐被人们淡忘,每个凡夫俗子都有自己的烦恼和快乐,哪里有人整天惦记着别人家的事情呢?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很难懂,往往很多时候,人们认为有些人的能量是相当强大的,起到主宰很多人命运的功能,可是一旦客观存在消失后,人们却发现世界并没有因为某个人的消失而发生任何变化,说到底,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其实是渺小的。
只不过人类世界有太多自以为是的人内心膨胀的厉害,自认为人类是世界的主人,能够主宰世界的变化。
盘古开天地以来,历朝历代不乏雄才伟略的君主,现如今却都化为一钵黄土,难道是他们都不够伟大吗?当然不是,在自然规律面前,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老天爷规定了千年王八万年龟,人类即便是在有能力的时候,可以任意摆弄乌龟的命运,却还是改变不了乌龟和王八整体寿命要高于人类的事实。
就在黄一天感觉总算是能松口气的时候,张晓芳找到了他的办公室。
大庭广众之下,张晓芳竟然把自己打扮花枝招展出现在黄一天面前,这让黄一天有些哭笑不得,若是面前是个有头脑,知廉耻的人,他尽可以拉下一张脸来,对来人说出一个,“滚”字就可以了,偏偏这个张晓芳是有些二百五的个性,好赖话都不一定听得出来,跟她说狠话也是白搭,这种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她赶紧把要说的话给说完,然后请她走人。
张晓芳进门后,先是领导视察一样,在黄一天的宽阔办公室里左右转了一圈,瞧着靠墙的书架上摆着一摞摞的书,嘴里啧啧称赞说,黄县长,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同志啊,就这书摆在这里,哪怕是不翻看里头的内容,封面上的字都看完,也能多认识几个。
黄一天一向拿这种个性的女人没辙,不敢发狠,也不能随便她在自己办公室耽误时间太长,否则的话,就冲着张晓芳这身露出大半个身子的打扮,底下也传出风言风语来。
黄一天冲着张晓芳没好气的说,妹妹,你要是看完了,就赶紧坐下来成吗?我这里手里多少事情压着呢,你有事赶紧说,没事赶紧走人。
张晓芳瞧着黄一天一副不待见自己的口气,杏眼圆睁,冲着黄一天瞪了一眼说,黄县长,我也是洪河县的老百姓之一,有你这样态度的父母官对待百姓吗?再说,我还是你的客人,客人刚来,你就撵人家走?
黄一天赶紧解释说,张晓芳,我这是办公地点,这不是时间安排的比较紧张吗?十分钟之后,就有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你要是真有事,现在赶紧说,还有点时间。
张晓芳哪里知道黄一天话里的真假,一听说只剩下十分钟的谈话时间了,赶紧走到黄一天的办公桌前,满脸堆笑说,黄县长,我今天是真有件事要请您黄大县长帮忙。
这就是张晓芳这种性格有些二的人行事作风,说话做事干脆利落,能猛然的从某个话题上,一下子转弯特别快,想说什么,立即就说,一点铺垫都没有。
黄一天点头说,行了,我这认真听着呢?什么事?
张晓芳说,我就知道兄弟你是个爽快人,我就是冲着你这直性子,才会过来找你帮忙的。
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黄一天由“同志”变成了“兄弟”。
张晓芳神秘兮兮的口气说,黄县长,姜蔷失踪了,你知道吗?
黄一天知道张晓芳说的屠德隆的妹妹,脸上装出奇怪的表情问道,姜蔷是谁?她失踪了关我什么事?要是这人跟你有关系,你可要去公安局报警吗?跟我说了,我也还得跟公安上打招呼,你又何苦要绕一圈呢?
张晓芳轻轻的摇头说,黄县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屠家五虎的所作所为,我的确也有看不过眼的时候,这些年,这兄弟五个,尤其是屠德勤和屠德虎在洪河县的地面上没少干坏事。
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黄县长说清楚了,干坏事的是屠家的几个兄弟,跟他们的妹妹姜蔷无关,姜蔷只是个单纯又善良的女大学生罢了,现在几个哥哥都出事了,原本心情已经低落到了极点,要是再受什么刺激的话,真能要了这姑娘的一条命了。
屠家兄弟五个,就有这么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可是屠德隆老母亲的命根子,无论如何,这姑娘是不能再出事了,否则的话,那就是要搭上两条人命的大事了。
黄一天见张晓芳嘴里的称呼又开始转变为黄县长,心里也基本明白了她今天来找自己的目的,只是她怎么就断定,自己会帮她找姜蔷?
黄一天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张晓芳,屠德隆的事情,我也感到相当惋惜,前一段时间,他心里一直对我有些误会,说起来,我跟他之间算不上有交情,现在他的妹妹出事了,我真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帮他妹妹一把?
张晓芳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说,黄县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难道我站在这里,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随着那重重的一拍胸脯,黄一天感觉张晓芳**的胸部稍稍晃动了几下,很有诱惑力。
他摇头说,张晓芳,我看在你跟冯燕是老同学朋友的份上,给你几分面子,不过屠家的事情,我是真心不想搀和,屠家在外面眼里和我是仇人,我不方便出面,依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晓芳见黄一天一口拒绝了自己的要求,气哼哼的坐到黄一天办公桌对面的凳子上,撅起嘴巴说,黄一天,我以为你拿我当朋友,所以才会亲自过来找你,看来,我是看错了。
黄一天说,张小姐,我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也谢谢你把我当朋友,可你的身份毕竟是屠德钧的老婆,就算是小老婆也是合法的拿证夫妻不是吗?屠德钧出事了,很多人认为是我所为,所以我们也是仇人,在姜蔷的事情上,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观点,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帮屠德隆的妹妹呢?
张晓芳把眼珠转了一圈说,黄县长,看来我是不得不把实话秃噜出来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过来找你帮忙,也是受到了高人指点,否则的话,我又怎么会把找姜蔷的事情,赖在你的身上,就是因为有人告诉我,找到你帮忙就一定能找到姜蔷,换了找谁都不行。
张晓芳一下子把话说的那么袒露,这让黄一天感觉有些迷糊,听张晓芳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难道是林家安等人在办事的时候,走漏了风声,那是不可能的。
张晓芳见黄一天低头不语,赶紧抱歉的口气说,黄县长,我不是那个意思,兄弟,你也别往心里去,我早就跟你说过,屠家兄弟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女人,过好自己的日子,但是姜蔷的确是个好孩子,我不忍心看她出事,黄县长你只当是做善事,想办法帮我一把好不好,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我张晓芳下辈子一定结草衔环回报。
黄一天能感觉到,张晓芳跟姜蔷之间的姑嫂情谊应该还挺好,否则的话,张晓芳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自己放过姜蔷。
不管张晓芳对此事知道多少,黄一天心里原本也并没有计划把姜蔷怎么样?之所以控制住姜蔷,只是为了防备屠德隆狗急跳墙时,再做出什么无法控制事情来,现在屠德隆既然已经自杀了,把姜蔷留在手里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顺势做了张晓芳的人情。
想到这里,黄一天装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说,张晓芳,下辈子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你要是真心想要报答我的话,不妨就这辈子吧。
张晓芳听了这话,竟然立即站起身来,抖着胸前的武器,冲着黄一天伸手说,兄弟,人家早就对你有情有义,是你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要是真有心,就今晚上吧,我开好房间等你,你不要不来啊。
黄一天几乎要被张晓芳给吓坏了,这骚娘们,说话也不顾忌场合,现在可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啊,门只是关上了,随时都又可能有人进来,要是听见了她刚才说的那句话,还不知道怎么猜想自己跟张晓芳之间的关系呢。
黄一天对张晓芳有种惹不起的感觉,冲着张晓芳连连摆手说,张晓芳,我这开玩笑呢,你怎么就当真了,我算是服了你了,虽然我心里并不想帮屠德隆的妹妹,但是看在你张晓芳的份上,下不为例啊。
张晓芳见黄一天总算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转过办公桌就想要亲吻黄一天的脸,黄一天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张晓芳,你要是再胡来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不帮你的忙。
张晓芳听了这话,才停下动作,有些不满意的口气说,瞧你那点出息,多大点事啊,紧张成那样,你是不是男人,人家外国人一见面不都亲一下吗?就你典型的中国土老帽。
张晓芳就是这副德性,见事情成了,说话的口气愈加不知收敛起来。
黄一天心里急着赶张晓芳离开,冲着张晓芳摆手说,你赶紧先走吧,我马上打个电话个县公安局的领导,让他们抽人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姜蔷的踪迹,有什么消息,我立即跟你联络。
张晓芳说,那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黄一天担心话说的太满,一样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解释说,我只是说这件事我会亲自打招呼让公安局的人去办,但是究竟办的怎么样,你可别提前过分乐观。
张晓芳不在乎的口气说,只要你黄县长出马,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对你有信心。
黄一天冲着转身要离开的张晓芳说,算了,你还是别对我有太大信心,我不值得张小姐如此信任。
张晓芳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冲着黄一天做了个飞吻的手势说,我看我是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不管事情办的怎么样,我今晚请你喝酒,今晚我也想报答你。
黄一天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你还是饶了我吧,我最近比较忙,恐怕是没时间赴张小姐的约。
张晓芳已经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又回头调笑的口气说,黄县长不会是怕了我一个女人吧。不过是喝杯酒罢了,难不成黄县长还以为,我铁定了就准备跟喝酒的人酒后乱性?
黄一天见张晓芳嘴里说出来的话越来越无法入耳,赶紧冲她摆手,意思你赶紧走吧。
黄一天晚上,已经到了省城,因为季云涛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去一次,谈点事情?自从刘丹丹到了省城上班后,季云涛对黄一天的态度更加的亲热了,毕竟那是一家人。
到了省城了,黄一天从刘丹丹那儿知道季云涛晚上有应酬,于是就正好趁着这个空挡到了曹书记那边去拜访,这个曹书记那可是省委常委、省会城市的一把手,按照发展以后就是省长或者省委书记。
打听过后知道,曹书记竟然出差了,失望之余,只好给胡长达打了电话,来的时候路过洪湖的时候,拜访了牛大根,牛大根让黄一天给胡长达带点东西,说是胡长达让牛大根帮助要的,其实就是一幅字。
黄一天对字画方面了解一些,但是这个写字的人黄一天却是没有听说过其人名号,心里不由奇怪,牛大根这是唱的哪一出,不是名人的字画,却要送给胡长达?
胡长达倒是很快联系上了,接到黄一天的电话后,说,陪着曹书记在外面考察,让黄一天直接给自己的岳父送过去,那是自己的岳父要的字画。
黄一天无奈,只好按照胡长达提供的地址,一路找了过去。
胡长达的岳父位于城市东郊的军区大院,门前盘查很严,黄一天了好半天口舌才让警卫员相信不是坏分子,他是一个共产党员,是个国家干部,黄一天找的人叫杨康全,从警卫员听到名字后表现出的尊敬神情,黄一天知道人家肯定级别不低。
那警卫详细询问了他要送什么东西,什么人让他送来的,然后还检查了一下他所带的物品,这才打了一个电话,黄一天被连番的盘查搞得有点不耐烦,他把那幅字递给警卫道:“你也别那么麻烦了,全当我就是一邮递员,现在我把东西撂你这儿了,让杨康全啥时候有空啥时候自己来取。”
那名警卫打完电话,抬起头道:“首长请你过去!”
黄一天皱了皱眉头,这杨康全的架子真大啊,狗日的,自己也是县长,就是省委常委自己也见过很多,怎么没有那么大的架子?他原本想一走了之的,可想想牛大根嘱托和胡长达的交代,碍于情面,还是决定留下来。
杨康全的家住在15号小楼,青砖红瓦,墙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墙虎,看来这小楼已经有了不少的岁月,门前已经有一个警卫员在等待,他向黄一天敬了一个军礼道:“你是黄一天?”
黄一天点了点头,心里又开始有些不爽,麻痹的,该不是又要开始一轮新的盘查吧?幸好警卫员没有盘查下去,而是微笑着把他请进了院子。
前院是一个小花园,花园的正中有一个鱼池,一位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头儿正站在鱼池边喂着锦鲤,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黄一天的脸上,也许是军人特有的洞察力,腰板挺直,身材虽然不高,可是举手抬足间仍然充满着一股摄人的气度:“黄一天?”
黄一天点了点头:“首长好!我是黄一天,这次是受了胡长达的委托给您送点东西。”
杨康全点了点头,威严的面孔上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笑意:“胡长达,是一幅字画吧?他已经给我打过电话,。”
接过黄一天手中的卷轴:“进来坐!”
黄一天跟着杨康全进入小楼,警卫员给黄一天泡茶的夫,杨康全已经展开那幅卷轴,黄一天虽然把这幅卷轴一直带在身边,却见上面写着一行大字,黄一天看过,但是不能理解,“自有乾坤,难得糊涂”
杨康全感叹道:自有乾坤,难得糊涂,哈哈还是那个个性啊!。
从杨康全的话中,黄一天已经推测到两人肯定认识,他抿了口清茶道:“老首长,您和写字的人认识了?”
杨康全的目光停留在那行大字上,若有所思道:“是啊,我当时下乡的时候认识,到现在四十多年了,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是我在文革被打成右派,下放到那边,是他帮助了我,如果没有他,我的这条命早就被困苦夺走了。”
杨康全和黄一天说话的时候,从门外走入一位面目慈和的老太太,她身穿军装,齐耳短发,举手抬足间也透着一股利索劲儿,看到黄一天,不禁微笑道:“老杨啊,家里来客人了!”她是杨康全的老伴,从老太太端庄的外表来看,年轻时候也一定是位风姿绰约的美人。
杨康全乐呵呵把黄一天介绍给老伴认识,黄一天看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正准备告辞离去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是马琳的电话,想到这个小姨子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黄一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到了外面。
马琳的声音显得有些生气:“黄一天,你为什么到现在接我电话?”
“大小姐,有事情啊?”
“我是想通知你,我明天到洪河,你明天负责接待我!”
黄一天怔了怔,他咳嗽了一声道:“看看能不能抽出时间,我刚到省城,很多事情都没有理顺,你知道……”
“你在省城,告诉我,你在那边,我马上去找你!”
黄一天压低声音道:“我在军区的一个领导家里,是胡长达的岳父家里,马上就出去!”
马琳很快就惊讶的说:“你在谁家啊?康爷爷家?”
黄一天愣了,看了看外面:“你认识杨康全?”
马琳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真是巧啊,你把电话给康爷爷,我跟他说话!”
黄一天这下是信了,这世界原来真的很小,于是黄一天很礼貌的把电话给了杨康全。
杨康全也没有想到会是马琳的电话,马琳其实现在和他的大女儿的儿子谈恋爱,很有可能要成为他的外孙媳妇,看得出来老人对马琳的印象挺好,接过电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马琳啊,你这丫头,好久没来爷爷家了,哈哈……”。
可以想象出来,以马琳的道行想要哄这样一位老人家开心应该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
杨康全和马琳聊了十分钟左右才挂上电话,看黄一天的目光又有了不同,刚才只是礼貌,现在就是出于一种对下辈的慈祥和温情,他笑道:“黄一天,你是马琳的姐夫!”
黄一天愣了愣,显然是马琳口无遮拦的老爷子说了些什么,不过他和马燕之间现在虽然谈不上夫妻,可是孩子已经很大了,含蓄的笑了笑,没有开口承认,也没有否认,这在杨康全两口子看来,就等于承认。
因为突然多了这层关系,彼此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杨康全邀请黄一天在家里吃晚饭,黄一天心里还挂念着回家看老婆的事儿,再加上他不喜欢在人家里吃饭,这样的氛围会让他感到拘束,正准备告辞的时候,杨康全的大女儿的儿子肖成国,就是马琳现在谈的对象过来了,此人三十五岁,现在已经是省委研究室的处长,听到黄一天和马琳的关系,也热情的挽留他吃饭。
肖成国听马琳介绍过黄一天和马燕的关系,虽然没有成为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实际上是夫妻,孩子都很大了,于是说,你是马琳的姐夫,说起来也是我的姐夫,第一次见面更不能走。
黄一天看到人家诚心相邀,实在有些盛情难却,肖成国性格开朗,交游广阔,极其健谈,黄一天也是一个口若悬河的人物,虽然有所收敛昔日的张狂气,可机敏和幽默还是无处不在的,原本在他的印象中这些纨绔都是不学无术四体不勤,蒙受祖辈余荫的废物角色,可随着跟这些纨绔接触的增多,发现其中多数都是一些出类拔萃的人物,想想这也十分正常,他们的父母辈都极其优秀,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他们的基因应该不会太差,再加上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眼界自然也就不同,看问题的角度,所站的位置自然比普通人要深远。
杨康全和肖成国全都是海量,黄一天在喝酒个从不含糊的人物,两碗下肚,已经让杨康全一家产生了深切的好感。
杨康全的老伴不饮酒,做好菜后,握着一杯清茶笑眯眯看着他们三个,老太太体现出的娴静慈祥和杨康全的豪放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在军人家庭中,这样的搭配并不少见。杨康全的老伴道:“马燕最近和马琳来省城,在我们家里呆过一点时间,那个妞妞很是可爱,我拿她当亲孙女儿看待!”
肖成国笑道:“外婆,你说妞妞那小丫头,扎着两条小辫,长的的确是很可爱,我还带着她去很多地方玩,她整天闹着让我给她买糖葫芦吃。”
杨康全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整天不着家,到处东跑西颠的,听你母亲说他们都见不到你,你什么时候也尽快结婚,生个孩子,让你父母放心。”
肖成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外公,我这不是工作忙吗?”
杨康全喝了一口酒,把酒杯顿在桌上道:“也不能这么说,我也做过干部,也比你大,似乎没有你这么忙过。
肖成国听到这句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杨康全马上就觉察到外孙子对自己的话持有不同意见,瞪大了眼睛道:“怎么?不服气啊?”
“我哪敢不服气啊,我不服谁也不敢不服您老啊,谁让你是我外公啊!”肖成国话里透出的意思还是不服气。
黄一天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说话的时候,肖成国手机响了,接通之后,原来是他在中央党校的同学秦柳康打来的,秦柳康是邀请他明天中午去昆仑饭店吃饭的,肖成国很爽快的答应了,挂上电话,才向黄一天道:“秦柳康的电话,他和我是党校同学。”
黄一天心中暗自感叹,秦柳康是汶州市委书记,在他们那一亩三分地代表最强势的存在,现在来到省城,一样要请人吃饭。肖成国能够让秦柳康如此看重,可能不仅仅是老同学的原因,看来他的职位相当的重要。
杨康全又叹了口气:“现在党校也成了你们联系社会关系的地方了。”
“军队还是你们革命情意的熔炉呢,其实党校学习就是那么回事儿,有个说法,领个盆儿,学点词儿,认俩人儿,养养神儿,大家都是抱着某种政治上目的去的,谁会踏踏实实的学习呢?党给你联系革命情意的机会,您老不是也常教导我们要听党的话。”
杨康全说不过外孙子,端起酒杯喝了:“妈的,你们这代人跟我们真的不一样了。”
肖成国道:“外公,您这是看不起我们,其实我们的革命觉悟未必比你们这些老人低,我们无非是多懂得点变通,适应时代发展的潮流,可是原则的事情一样会坚持到底。”
黄一天对肖成国的这句话颇为认同,他向来也抱有一个观点,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无所谓其间所采用的手段。所以他往往对官员的某些违规现象更抱有一种宽容的态度,话说他自己也是一个小毛病很多的干部,不过瑕不掩瑜,能够做到这四个字就应该算好干部。
杨康全的老伴充满疼爱的望着外孙子,这爷俩儿的性子表面上看有些差别,可实际上都是很讲究原则的人,正如肖成国刚才所说,他们这代人比老一辈更懂得变通。轻声道:“你这孩子也不能终日把心都放在工作上,个人的婚姻大事也应该考虑一下了。”
黄一天想到此人和马琳谈恋爱,还没有结婚,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随即又想到,像肖成国这种家世显赫,自身条件优秀的年轻干部,身边根本就不缺少女人的追逐,他之所以没有结婚,可能是他喜欢这种独来独往的生活方式。可是,现在和马琳在一起?马琳也不是什么好人,做老婆显然是不合适的,肖成国既然阅人无数,怎么会被马琳给勾搭上?
肖成国听了外婆的话,笑了笑,没有说话,端起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杨康全果然没有把黄一天当成外人,连家里的事情也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前两天我和马琳见过面,你们不能再拖了,既然有好感,就结婚吧!”
肖成国慢慢放下酒杯,他的目光变得深情而伤感:“外公,外婆,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可是需要有个过程,现在马琳不想结婚,我也没有办法,……”
吃喝一番后,肖成国先站起身:“我该走了!”
黄一天也起身告辞,杨康全把家里的电话号码留给黄一天,让他常过来做客。
肖成国要前往市区,刚巧把黄一天给捎上,因为黄一天在这边吃饭,就让司机先回到宾馆。肖成国的座驾是一辆军牌吉普,黄一天上了他的车,把自己的地址给他说了,肖成国点了点头。
黄一天的手里忽然响了,他看了看,是刘丹丹,他问黄一天在哪儿,自己今天在班上等黄一天一起回去,怎么到现在没有见到人?黄一天这才想起来家的时候,是说过接老婆。
肖成国知道黄一天要去接人,很爽快的答应了,驱车来到卫生厅。
刘丹丹穿着深蓝色t恤,浅色牛仔裤在卫生厅门口站着,现在的刘丹丹很是注重打扮了,活力四射。肖成国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低声道:“你老婆?”
黄一天乐呵呵点了点头,摇下车窗向刘丹丹挥了挥手,刘丹丹看到他,展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慢慢走了过来,她拉开车门在后座坐下,黄一天把肖成国介绍给她:“这是肖成国,马琳的男朋友,省委为研究室的,这是我的老婆,刘丹丹!”
肖成国很绅士的笑了笑,刘丹丹报以礼貌的一笑,心中却感到有些惊奇,黄一天怎么和马琳的对象在一起,而且看起来他们相处的还算不错。
肖成国道:“刘丹丹,说起来我们也算得上是同事,我在卫生厅工作过!”
刘丹丹淡然笑道:“我是办事员,肖主任是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