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集 三无水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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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雷轰叠鼓火翻旗,三翼翩翩试水师。

惊起黑龙眠不得,狂风猛雨下多时。

前文说过那位陈懋修,其祖乃是太子太保陈璘陈朝爵。于露梁海战中大败岛津义弘,立下援朝第一功的就是他。虽已故去,但其子陈懋修随着父亲征战一生,被赐世袭指挥使。

只是为人太过方正,多为上官不喜,王子胜将他弃之不用,南安郡王也没有带他下南海。如此才把这位大才留给了李想。

李想深知这类将领之所以方正,多半是因为上官的不学无术,本人又有些持才傲物,相互鄙视所致。所以一上来就把舷侧炮给他看,果然让这位水军世家拜服,并由此推论出新的福船设计。

可李想还是不满意,他最想有的就是“黑珍珠”那样的三桅杆西班牙战舰。高船弦、高尾楼、前甲低、船尾平,船首处有一块突起,犹如桨划船的撞角一般,那里有着一个独立的炮位。船身呈明显的等边梯形一直延伸到尾楼。

李想指着那艘模型说道:“看似这船窄了,可是它的速度更快!这叫做流线型船体,更容易行驶在深海之中。把船桨去掉,更多增加战斗人员。”

陈懋修仔细看着大帆船优美的线条,船尾则更是出奇的精美,三比一的长宽比例,迥然不同现在的模样。

“这更像把大福船再拉长一些,末将粗略计算下,单侧安装王爷带来的火炮就达五十六门,两侧就是一百一十二门。再算上船首的那门千斤弗朗机,共计一百一十三。可以说一艘船能顶现在的四艘火力。”

“还敢提现在?整个京营水师还有大福船吗?全给东平王送去做了战利品!朝廷问我何时出兵?你自己说说,咱们一无战船,二无士卒,三无银两。我拿什么和他打?划着小船淹死自己吗?”

“王爷息怒,这全怪南安郡王不懂水军战法所致。要说船呢,其实,咱们还有。”

“哦?在哪里?”

“辽东还有一支水师,那也是京师水师的麾下。他们常年和扶桑海战,当是一支劲旅。可与东平王一战。”

旁边史宪之有些明悟,他毕竟是兵部出身,对这些将领自然熟悉:“陈指挥说的可是皮岛毛伯龙?”

皮岛?李想浑身一抽搐,矫召杀人不就杀得他吗。

“史府台所言极是,正是这位毛振南。他在皮岛设立东江镇,被封总兵官,抗衡后金已有多年。”

李想心一横,后世多言你跋扈,我到要看看你敢不敢和我呲牙:“传旨,让他带兵来。就用他和东平王一会。另外新船铺设不可停。懋修啊,打铁还需自身硬,京师水师能不能硬起来,就看你的手段了。我已经去信给东平王,赎买咱们水师被俘的官兵。一将无能累及三军,不能让他们背这个锅。我从王府内库给你拨银,先把被俘官兵的家属安顿好。至于兵饷,宪之,兵部现在还有余量否?”

史宪之苦笑一下:“海枯河干矣!北静王卷了一年的银子去了山海关,没有留下分毫。”

李想直叹气,放虎归山留后患啊!忠信王为了抗衡阉党,怎么就能与虎谋皮呢?何人给你的信心与勇气,让你觉得日后定能驾驭住他?天之注定,你要亡与他手,连我都救不得你了。

“算了,兵部就从来与我不合。指着他们,能把我饿死。这样吧,把现在水师的船改出一部分来做商船,先养活住自己在说。尤其是要招募那些退役的水手,我给朝廷上书,既然不给钱,总要给个名头。我想着就叫北洋商务局吧,先跑山东、江苏、浙江这条线。九原的货运走海路,全从这里出发。”

陈懋修言道:“就算朝廷答应了,水师也没银子啊修缮船只啊。连兵饷还欠着半年呢。”

李想这个牙疼啊,喊过还没回京复旨的曹化淳问他:“王家被抄以后,那些脏银呢?”

“秉笔挪用了,谁敢不听?连我都是他的人。”

“你是天子的人,给我记住喽!以后能免你一死的就是这个身份。李进忠家乡何处?”

“您要干嘛?”

“老子抄他家去!不给我钱,我就自己找。”

史宪之鼓掌叫好,曹化淳吓得脸都白了:“这就要开战了?”

“嗯!不敲打他一下是不行了。不是号称九千岁吗?还有十万东卫?不给钱,我就打!谁赢谁说了算!”

曹化淳可不敢多呆了,谁知道顺王说的是真是假,连忙起身回了京师。面见天子和李进忠,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顺王听说是您拿走了王家的脏银,他就要抄您老家去。说什么也要把欠水师的饷银要回来。”

天子缠绵病榻日久,也不耐烦听这个,只问一件事:“那船他们可看了?”

“看了看了,都说好!顺王也不好明说是陛下的手笔,只说要重新操办水师,新建舰船就用陛下的手稿。”

“嗬嗬嗬,看来朕还是有用的。李四维的帆船多仿外邦,那是他见不到藏在內府的宝船图纸。朕稍加变化,就能让我水师再度亮相世间。至于饷银之事,进忠啊,朕两不相帮,你们自己解决吧。”

李进忠杀气腾腾的回了府衙,调万余缇骑去水师问罪,既然撕破脸,我就抓你回京,看你还敢不敢和我叫板!

这下京师震动,各种消息漫天飞舞,都言阉党能胜。毕竟一万对三千,双方的武器又差不多相同,顺王再能打,手边也只有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史宪之和陈懋修,他手下大将李过和陆竹山都不在此。

贾珍听了这消息第一个窜起来,好啊好!终于给我逮到机会除去这小子了。抢我儿媳、废我爵位,这仇能不报吗?

当下联系了他日常的好友,治国公马魁和修国公侯晓明,现攒了家丁千人,带着火器跟随缇骑一并出京。

理国公之子柳芳问到回京要人的柳湘莲:“依你之见,此战谁胜谁负?”

柳湘莲呵呵一声:“土鸡瓦狗一般,也就能吓唬吓唬你们这些不修武事的公爵和文臣。莫说和我们打,就是碰上边军,他们也讨不得好去。等着瞧吧,顺王向来是靠着打仗发财的。要是京师有了盘口,兄长可下大注赌顺王胜。”

柳芳半信半疑,差人出去打听消息,不一会儿就有了回报:“京师最大的赌场缮国公石家果然开了盘口。顺王胜一赔五,九千岁胜一赔一个半。现在都下现在了九千岁那里。”

柳芳不解这其中的道理:“这里面还有石家的事儿?”

柳湘莲给兄长解释:“石家老爷和荣国府贾赦素来交好。贾赦又有女儿在顺王身边,想来也是心中有数的。这才设下赌局,准备通杀呢。”

柳芳看看面色如常,一点都不为顺王担心的弟弟,不得不服气:“你们还真是见惯了生死的。就冲这,我就跟了!抬五十万银子去,押顺王胜!”

“押顺王胜!二百两!”

贾环脸红脖子粗的在赌场大喊,这里竟然开到了一赔十,他连哄带骗的把这些小戏子身上的钱都拿了来,算上自己的也就这二百两。

赌坊的看他脖子上的牌子,笑呵呵收了银两,给他开好单子,又伺候他们五六个一桌茶。

艾官斜着眼看贾环,还问龄官:“这个三爷行不行啊?就这么多体己银子,要是都输干净了,咱们可怎么上路啊?难不成一路唱着戏赚着银子去吗?”

龄官说道:“不怕。他姐姐正管着王府的差事,人家都是成万的算银子,差不了我们这些。”

贾环端着茶杯喝口水,捡着碟子中的瓜子吃,对她们说道:“还是龄官分得清,怕什么啊?三爷我如今可是顺王府引礼舍人,正经吃官饭,有饷银的。”

豆官年龄最小,现在才八九岁,正是什么都好奇的时候,瞧着那牌子十分好看:“三爷,这是几品的官儿啊?”

龄官和艾官这两个有些年龄的噗嗤就笑了,贾环小脸一红,这个年纪最怕在女孩儿面前丢人。

艾官笑着和豆官说道:“这个啊,有个名头叫做,不入流。”

贾环气呼呼的说道:“那有什么的,我这是刚进门。我姐姐说了,要从低处做起。三爷我这就是先练练手。”

龄官劝住了众人揶揄贾环,又悄悄问道:“王爷真的能赢吗?可别打输了,我们可就没处投奔了。”

贾环看看这家赌场大呼小叫的赌客,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你知道第一次咱们王爷用三千打一万,打得是谁吗?”

众女都伸长脖子问是谁,贾环享受了一下众星拱月,才学着风雅说道:“那就是后金八大旗主之一的觉罗旗主。死了一半的兵士,不仅把觉罗赶跑了,还把王子腾的府军打残了。你们说,是这鞑子凶啊,还是那些缇骑凶?”

众女这才叽叽喳喳的认为贾环贾三爷,还是很靠谱的。

京师距离水师驻地不过一天的路程,等不到晚间的时候,赌场里面就炸了。史宪之胜芳设伏,陈懋修霸州断尾,大胜缇骑,杀一千俘三千,现在溃军已经回城了。

贾环喝了一天的茶水,闻听此言后仰天大笑:“掌柜的!给爷上一席上等的席面来!”

众女儿也是欢天喜地,虽说在这赌场里溜溜坐了一天,可转眼就获利十倍,谁不喜欢啊?

柳芳更是大摆宴席,柳湘莲带着芳官和琪官志得意满就回了府。携顺王大胜的消息,忠顺王不仅痛快的放人,还送了盘缠出来。

他们乐,就有人哭。宁国府内搭起灵棚,贾珍被乱军冲散,死在马蹄之下。

另外俩位爵爷家则四处打听自家儿子的下落。第二天,顺王府长史吴梅村带着几封信就进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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