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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够娶大明的公主,大明看在公主的份上,可不可以将这仙缘分一点给朝鲜?
无论如何,若是能够攀上大明,自己这王世子之位就稳住了。
次日,李禔在景清家门口等了好久,才看到景清的马车过来,他忙迎了上去。
景清倒也不是故意要慢待朝鲜国的使臣,他最近为了外交政策和建立外交关系,制定一些外交权利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看到李禔,忙从车上下来,拱手道歉,“慢待慢待,劳王世子殿下亲自上门,实在是抱歉啊!”
看到景清这副态度,李禔等人心里稍安一点,李禔道,“是我等不是,大人忙成这样,我等还要来添乱,真是不该。只是,来到这里,我等若不能见大人一面,不能见皇帝陛下一面,实在是心不安啊!”
“远来是客!”景清一面将李禔等往屋里请,一面道,“贵国国王的上表国书,我已经通过军机处递给了皇上,眼下我大明国事繁忙,若皇上一时半刻不能召见诸位,还请耐心等待!“
“这是应该的!”李禔看到景清毫无骄矜之心,也彻底放下心来,他们的态度也越发恭敬,请求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朝鲜国今年丰收,我国王不敢稍忘大明君父,特意备了薄礼,想要孝敬大明皇帝陛下。若召见稍微,可否先将礼物收下?”
这天底下,送礼的总是比收礼的要焦虑一些。
景清很能体谅朝鲜使臣的心情,只是,眼下满朝廷的人都腾不出手来处理这点小事,他只好道,“明日早朝过后,我将求见皇上,向皇上请示后,再给王世子殿下回话!”
你就先回去吧,我还要熬夜写外交章程!
景清的眼里充满了祈求,他一个读书人,实在是做不出撵客人的事,这个客人还是万里迢迢从朝鲜,翻山越岭过来的。
李禔有些坐立不安,他屁股在椅子上扭了扭,问道,“那我可否先请求见一见四皇子殿下?”
一听说要见四殿下,景清就警惕了,问道,“四殿下一向繁忙,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少见使臣。不知王世子殿下有什么事,或我可代劳。”
果然,四皇子殿下在大明就是个令人非常敏感的人物,李禔道,“一路从北往南来,人人都在称颂四皇子殿下,故而我等才想当面景仰。”
景清笑了笑,心说,你最好别见四皇子殿下,若是见了,回头被四皇子殿下惦记上,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他也不说话,端了茶,只当是看在朝鲜送了这么多礼物的份上。
景清又没给李禔留饭,李禔等人只好起身告辞,出了景清的宅邸,李禔等人的心里越发忐忑,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说大明没将朝鲜放在眼里吧,景清的态度又无可挑剔。
说大明对朝鲜和以往一样吧,又确实不一样,他们来了两三天了,出面请他们吃个饭的人都没有。
景清熬了半夜,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早朝都没上,就直接去西宫找朱高燨,和他一起商量大明的外交政策,包括外交宗旨,互派使节,签订协议,拥有哪些外交权利之类的。
这一切对景清来说,都非常陌生。
历来,鸿胪寺都只是掌宾客及凶仪之事,虽然要负责对外事宜,可这山高水远的,哪有那么多的外国使者?
鸿胪寺更多的精力是花在封诰上,若有承袭爵位,则辨其嫡庶。
等谈得差不多了,朱棣回来了,景清忙给朱棣请安,说起了朝鲜国王世子带礼物前来的事,朱棣还没有说什么,朱高燨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前世,朱高燨从电视上看到,朝鲜国来,都是坐火车,各种本土礼物,用火车皮拉来。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还有亲眼目睹的时候,便忍不住问道,“送来的都是些什么?”
景清忙笑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和往常一样,有上好的马,人参、草垫、漆器、狐尾、豹皮和水獭皮之类的,若殿下想看,臣将这里头挑一些好的,呈给殿下看。”
朱棣道,“挑什么挑,朕的内藏库也装不下这些,把这些都入四殿下的库好了。”
朱高燨诧异道,“儿子要这些做什么?要不,这样,问一下我娘要不要点什么?把人参和皮草留下,其余的不值钱的东西,儿子带去海外。”
朱棣自然是没意见,景清却是听得一愣一愣。
这可真是会废物利用啊!
景清忍不住问道,“皇上,这回礼按什么规格?臣估算了一下,这一次,朝鲜国送来的礼物,约有一万两银子。”
从前,若附属国送一千两银子的礼,朝廷起码要回一千五百两银子的回礼,这还是太祖高皇帝抠门的情况下。
历史上,等到了永乐时期,朱棣出手很阔绰,别人送一千两银子,他起码要回人家两千两,为了显摆上邦大国的体面。
这会儿,朱棣看向朱高燨,他觉得这事儿不能自己做主了,将来,这个国家是要交给儿子的,他要听一听儿子的意见。
朱高燨道,“收些羽绒服之类,不值钱,对朝鲜国来说比较稀罕的,给他们带回去就是了,不一定非要一万两,这送礼,都是量力而行,眼下我大明到处都在花钱,哪有钱和他们搞货物交易?”
果然,这才是四殿下的风格!
景清的额角一抽一抽,他一个读书人,信奉的人生教条是:人情不比债,顶着锅儿卖。
意思是,人情这种礼尚往来之事,和债务不同,人家一礼来,自己要一礼去,哪有贪图别人礼物,还想发财的事?
但,景清这些臣子们也知道,他们尚可向皇上上谏言,万万不可企图和四皇子殿下讲道理。
朱棣看着景清一张便秘的脸,竟然生出了同情心,不由得帮景清问道,“老四,朝鲜国给我们送礼,这是尊敬我们,对我大明的忠诚。”
“爹,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忠诚?朝鲜和我大明虽然一衣带水,可也是不同种族。朝鲜不会无缘无故给我们送礼,为何来,儿子觉得,可以问问清楚。“
朱棣觉得儿子这话有道理,便看向景清,景清这会儿已是羞愧万分,忙道,“臣这就去弄清楚。”
朱高燨“嗯”了一声,道,“景清,我知道你是文人,要体面。你和自己人,可以不在乎实惠,但别忘了,那些使臣们来的时候,就是抱着向大明要实惠的想法来的。如果,他们要的多,出的少,我宁愿他们不来。任何时候,我们都要想办法用一些无用的东西换取最大的利益。花钱买的体面,不是体面。”
“臣明白了!”景清一面恭敬地应下,一面心里哀叹一声,这文人的风骨不要也罢,横竖是为了大明,不是为了自己。
景清得到了指令,忙着要出宫,朱高燨要回大明帝国学院上学,也拿了东西,准备出宫,对景清道,“你先别急,坐我的车出去。”
景清哪里敢,但朱高燨发了话,他这个人讲道理的时候是很讲道理,不讲道理的时候,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翻脸,也就只好答应了。
车出了洪武门,上了崇礼街,朝右拐,便是通济门大街,往前走了一段,到西皇城根南街的时候,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一下早就把路给堵死了,车也过不去了。
朱高燨也不着急,将车停在路边,正好有个妇人牵着孩子要过去,他便喊住了,“这位大姐,前边怎么回事啊?”
朱高燨日日在这街上来来往往,老百姓们就算不认识他这个人,也认识他这辆独一无二的车。
这妇人看到朱高燨和自己说话,惊喜无比,竟有些语无伦次,“是,是,是四殿下啊!啊,你们前面的,别把路挡住了,四殿下的车要过去!”
朱高燨本来只是好奇,没想惊动老百姓。
这也源于他前世的习惯,对人的尊重,世道普遍对那些耀武扬威,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想搞特权阶级的人的鄙夷。
他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没想到这位大姐竟然如此彪悍,她这么一喊,把所有人都给喊惊动了。那些排队的人朝这边一看,朱高燨的车,还有后面好几辆护卫车,便有人站出来喊道,“大家都朝前挪一挪,让四殿下过去,不要耽误四殿下的事。”
朱高燨哪里还好意思坐在车上,他忙下来,走了过去,问道,“大家在买什么?”
“前面新开了一家饮料店,卖的可口可乐很好喝,名字也好听,图个吉利,我们买一点尝尝。”有人不好意思笑道,都是成年人了,居然还贪一口吃的。
朱高燨也是震惊不已,难道说那个退伍燕军的店都开到应天府来了?
这可是好事啊!
长队是从西安门二条巷子排出来的,朱高燨朝前走去,众人看到他不打算离开,也就没有挪动队伍,有那腿快的,连忙跑到前头去,帮朱高燨通风报信。
“掌柜的,四殿下来了,你快做一杯给四殿下喝呢!”
这掌柜的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退伍燕军,姓褚,如今和馄饨张一样,得了个名字叫饮料褚。他将一杯做好的饮料递给了客人,撩起了围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吩咐了他媳妇,忙从殿里出来,迎面就遇上了朱高燨。
“殿下!”饮料褚噗通就跪下了,“殿下,大家伙都很想念殿下,小的把可口可乐弄出来了,就想让殿下喝上一口,就把店子开到了应天府来。”
他一跪下,其他的老百姓们也要跟着跪下,朱高燨一面喊“免礼”,一面上前扶了一把他的手臂,“起来吧,大街上的,讲这些虚礼做什么?把你的可口可乐拿一杯过来,我尝尝,看是不是那个味儿?”
“哎!”饮料褚从地上爬起来,一股溜儿地就转身,朝他媳妇要了一杯饮料。
这杯子用的是陶瓷杯。
当初在北京的时候,朱高燨给老百姓们写这些方案的时候,写到饮料褚家的饮料,他就想到了用什么样的杯子比较合适。
他的笔尖在纸上停顿良久,很想把纸杯这个消费理念写上去。
前世,朱高燨那个时代用的纸杯,原材料是食品级木浆纸和食品级PE薄膜;而最早用的纸杯,则用的是涂蜡纸,装冷饮还是很安全,但不能装含油的液体,因为油能够熔接蜡,而蜡在40℃左右就会融化,而蜡含有致癌物质。
这些都不是原因,原因是,朱高燨自己前世很厌烦满大街的白色垃圾,纸杯、一次性塑料袋这些,进一步滋生了人类的惰性,浪费的恶习,也给社会造成了沉重的负担。
他倒是没想到,饮料褚会用粗劣的陶瓷杯来装饮料,他端详了一下陶瓷杯,做工很粗糙,烧制也很敷衍,但内壁和杯口部分很光滑,用来喝水不成问题。
饮料褚很紧张,目不错睛地盯着朱高燨。
狗儿上前来,他朝朱高燨躬身道,“殿下,可否赐恩,让奴婢先尝个鲜儿?”
这是规矩,朱高燨入口的东西,都需要他们这些贴身服侍的人挨个尝试。况且,这是在外面,若有人想毒死朱高燨,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饮料褚不知道这规矩,以为狗儿是馋他家的饮料,忙道,“大人,小的这就为您再倒一杯。”
说完,他转身朝他媳妇喊道,“再送一杯过来!”
排队的人,生意被打断,没有人不耐烦,相反,人人望着朱高燨,目光中充满了期待,有人胆子大些,甚至问道,”殿下,您尝尝啊!“
朱高燨不等狗儿尝一口,便直接喝了一口,味道很甜,因为加了可乐果,有可乐的味道,虽说和记忆中的可口可乐差之甚远,也没有充足的二氧化碳带来的那种爽感,但的确是这个时代的第一份饮料。
“好喝!”朱高燨点头,赞了一声,大明版的可口可乐就是这个味道,未尝不可!
饮料褚道,“殿下,配方里头少了几样材料,小的到处找肉豆蔻,还有柠檬,都没有找到,就用现有的先配出来,味道是不是还欠缺了些?”
“没关系,这一次我出海,就帮你把肉豆蔻和柠檬弄回来。”朱高燨将杯子递给饮料褚,“味道不错,有哪个味儿,已经很好了。”
朱高燨问狗儿,“最近宫里有没有宴请,有的话,就找饮料褚弄点这饮料,让大家伙都尝个鲜。”
这一说,周围的人都羡慕起来了,饮料褚的可口可乐要是进了宫宴,以后这生意还怕好不了?
不,眼下就已经很好了啊!
狗儿想了想道,“殿下,英郡王妃才诞下了一个县主,想必会办满月酒,奴婢去跟英郡王府的管事打个招呼,让他们到了那一日,就找饮料褚配饮料,让宾客们先品尝品尝?”
不等朱高燨说话,饮料褚已经跪下来了,“小的多谢殿下!”
“起来!”朱高燨道,“你这生意做得好,纳税就纳的多,是为我大明做贡献,值得嘉奖!”
饮料褚的媳妇很会来事儿,笑道,“殿下,小的们这门脸儿上,还缺一个招牌,四殿下若是能够赐下墨宝,小的们这生意就能世世代代传下去了。”
“好啊,我等着看我大明的饮料行业出一个百年,千年老店。我今日喝了你一杯饮料,就给你写两个墨宝!”
朱高燨特意将“墨宝”二字的音咬得很紧,实在是因为,他一手毛笔字不出彩,不过,也无所谓了,人家要的不是他的字,是他的这个名号。
隔壁就是一家卖笔墨铺子的,非常殷勤地将笔墨纸砚帮饮料褚送过来了,连桌子都抬了出来,朱高燨提起了笔,想了想,就在纸上落下了四个大字,“可口可乐”,他左右端详,虽说字写得不够漂亮,但也还拿得出手。
落上了小印后,朱高燨便将字递给了饮料褚,饮料褚跪在地上,双手接过,激动得难以自已。
旁边,笔墨铺子的老板勾着腰,腆着脸,求朱高燨道,“殿下,您就顺便呗,给小的也赏几个字,小的好拿这当传家宝!”
朱高燨朝狗儿看了一眼,狗儿几不可见地点点头,朱高燨这才哈哈一笑,道,“行,不过,大家伙儿要知道,我这字啊,多了就不值钱了。”
他想了想,照着老板眼下的铺子名字,写下三个字“墨尚阁”,落上了小印,将笔还给了老板。
那老板双手捧过之后,店小二要帮他拿,他侧身让开,“这是殿下用过的笔,我要拿回去当镇店之宝供着,还有这三个字,立马拿去装裱好,照着这上头的字做成招牌,好叫人知道,这是四殿下赐下来的。”
时间不早了,朱高燨嘱咐两句,无非是诚信为商,注重质量,不要欺瞒顾客的话,便抬步离开。
旁边还有人也想求朱高燨的墨宝,但四殿下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只能一面艳羡饮料褚和墨尚阁,一面眼睁睁地看着四殿下离开。
这样一来,世人都知道,饮料褚的可口可乐配方是朱高燨给的了,一天之内,可口可乐的名声传遍了应天府,慕名前来的人,将这边街上都挤爆了。
“是什么好东西?”
康郡王府里,张氏听灵桃说起外面的热闹,听说人人都去买“可口可乐”喝,这可口可乐是朱高燨给的配方,她不以为然。
韦怡嫣则听进心里去了,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她便给了银子让下人帮她去买一壶可口可乐回来。
丫鬟怕饮料褚那里的容器不好,自己带了一把茶壶,花了半天时间,这才买了半壶可口可乐回来。
恰好朱高炽从宫里回来了,本来在张氏这边坐着说话,韦氏让人来请,说是买了今日应天府里最紧俏的可口可乐,想请殿下过去品尝。
朱高炽对喝可口可乐不是很感冒,他惦记的是小妾,忙抬了屁股起身,“本王去瞧瞧,听说今日应天府的人都买来喝呢。”
张氏一听这话,气得两眼一黑,但她除了后悔没有安排人去买一点回来,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阻拦的话了。
韦氏用茶杯倒了两杯,自己喝了一口,递给朱高炽,“殿下,是妾身派人去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回来的,您尝尝。”
朱高炽见韦氏已经喝了一口,也没见有什么不妥,他迫不及待地接过来,一口下去,是一种奇异的,他从未喝过的口味,瞬间立地成佛,被满足了毕生的愿望,冰凉的感觉划过全身,甜味充斥在每一个细胞里,只觉得遇到了人生最美好。
朱高炽一口喝完了,举着空杯子问韦氏,“还有没有?”
韦氏忙提起了茶壶,给朱高炽满上一杯,“殿下,好喝吗?”
“好喝!这可真是好喝,是从哪里买来的?”
“应天府有一家做饮料的,据说是他们新推出来的配方,取名叫可口可乐。”韦氏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说什么“这配方还是四殿下给的”扫兴的话。
“这名字取得好,取得好!”朱高炽一口又将杯子里的可乐喝完了,韦氏再也倒不出一滴来了,他依旧意犹未尽,让人去那店里给他买。
“殿下,估摸着要打烊了吧!”韦氏提醒道。
“应天府没有宵禁,打什么烊啊?叫人去看看,有的话,就多买一点来。”
张氏听说了这边的事,忍不住抱怨,“真想不到,她还挺会拿捏人的心啊!那配方不是四殿下给的吗?大殿下这么爱喝,就让四殿下再把配方给一张,专门请人在府里做给他喝不就得了?”
“值得被这小蹄子用这点子东西拿捏住?”
没有人敢把张氏的话说给朱高炽听。
自从那日,大殿下在韦氏的屋里喝过可口可乐之后,大殿下便不再喝茶了,每日里入口的都是可口可乐,可口可乐让他的精神很好,心情也很愉悦。
朱高燧的正妃郭氏过门一年,便诞下了一个女儿。到了快请满月酒的日子,朱高煦从直沽军舰基地回来了,带回来十艘军舰,其中两艘战列舰,八艘巡洋舰,进宫复命,给皇上皇后请安之后,朱高煦便到了大明帝国学院见四弟。
朱高燨给学生上完课,正在看给英郡王府送去的礼单,他大笔一挥,添了两根五百年的人参,十张上好的皮子,一辆儿童自行车,朱高煦便来了。
朱高燨忙起身给二哥行礼,见二哥又黑又瘦了些,精神却比以往都好,他这才放心,吩咐珠儿,“把父皇赏下来的大红袍,给二哥泡一杯来。”
“我原本不打算回来的,你嫂子生了气,说我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儿,我就不得不回来了。”朱高煦端起茶喝了一口,“你说,女人怎么这么多事?”
朱高燨笑笑,“二哥,你跟我说这些,我可答不上话。直沽那边,进度如何?”
“你那些学生本事大得很,在直沽新建起了冲压厂,搭建起了流水生产线,现在的效率快多了。“朱高煦一点儿都不担心军舰生产的事,他对这些一窍不通,只负责监督进度就行了。
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老四,你真的要出海吗?”
“是啊!”朱高燨道,“所以,你这次带回来的那些军舰,我可要好好的,全部检查一遍,这关系到我的生命安全。”
朱高煦只当他弟弟是开了一句玩笑,既然四弟都已经决定了,父皇也答应了,他担心也只是白担心一场,“你侄女儿的满月礼,你会去的吧?”
“去啊,当然要去!”
历史上,朱高煦的正妃是韦氏,他的第一个孩子也不是死于永乐十九年的汉王世子,而是女儿,这对朱高煦来说,至此,命运也有了稍许转变。
冬月十九日,朱高燨去参加了侄女儿的满月礼,席上,喜欢喝酒的来宾们喝的是竹叶青,而妇人们,和一些不喝酒的人喝的是饮料褚送来的可口可乐。
朱高炽回去的时候,将没有喝完的可口可乐全部都打包带走了。
腊月,朝廷封印的头一天,朱棣在西宫里拟定了随朱高燨一起出海的人员名单,宫里烧着地龙,将寒意全部都驱散,朱高燨穿了一身夹衣,坐在他父亲的身边,地上放着火盆,烤着红薯。
甜香弥漫在屋里,气氛非常温馨。
“让你二哥陪你一起去。”朱棣突发奇想,全然没有想到,若是一旦出事,他可能就会失去两个儿子。
朱高燨看向父亲,他愣了好一会儿,“爹,二哥跟着出去能做什么?儿子还担心他一时冲动起来,儿子也制服不了他,再说了,直沽那边要二哥坐镇,他早一点把军舰做出来,早一点将日出之国那边处理干净。儿子听说,日出之国的使臣世阿弥,最近一直在接触朝鲜国的使臣。”
朝鲜国这边,朱棣抽时间见了李禔一面,没想到李禔居然也提出了要进大明帝国学院读书,朱棣没有当场答应,等李禔回去后,他就再也不提读书的事了。
如今想来,李禔大约也是从世阿弥那里知道日本留学生的遭遇,这才打消了进大明帝国学院读书的念头。
“朝鲜国的使臣提出要与我大明联姻,要我大明下嫁公主。”朱棣随口说了一句,他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当场沉下脸来,不由得好笑,问道,“怎么了?爹没有答应。”
朱高燨自然不会在他爹面前摆出脸色,哪怕这脸色是要甩给朝鲜的,只是很生气,“这些人真是不知所谓,一些世家大族嫁女儿也不会把女儿往贫寒之家嫁,更何况我皇族,这朝鲜使臣是脑袋被门夹了吧,他从哪里来的这种底气,我大明怎么会把女儿嫁给那种弹丸小国偏远之地?”
朱棣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名单,递给朱高燨,“爹不过是把这些事跟你说说罢了,你还生起气来了。朝鲜国也是想与我大明拉关系,这些事爹会妥善处理,你就暂时别管了。”
这一次跟着朱高燨出海的主力是朱能和马三宝,但对朱高燨来说,如果打海战的话,马三宝足以够矣。
马三宝年轻时候侍从朱棣,有智略,知兵习战。他跟着朱高燨这几年来,对科技的了解,知识的掌握不亚于大明帝国学院的每一个学生。
“爹,儿子想,带三宝一个人出海就够了。成国公可以留在家里,将来征伐日本的时候,二哥打海战,陆战肯定还是需要一名统帅,成国公可担大任。”
之前攻打安南的时候,朱棣就打算点将点朱能,但儿子既然选了张辅,虽然年轻,可儿子给的火器实在是太猛,朱棣当时想着,便是个傻子,有了那些火器,也可以把安南给平了,儿子要立威,他当然是支持。
他原以为,儿子是对朱能有什么意见,才会舍朱能而就张辅。
朱高燨完全是想到了历史上,朱能征安南,结果病死在路上。
朱能和张玉是少有的两员出色大将,一个死在了靖难之役,一个死在了征安南的路上,以至于后来,朱棣征北元,派了丘福那个不成器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不得已,朱棣才会亲征北元,最后一次,死在了榆木川。
因为对朱棣来说,与北元之战,他再也承担不起一次失败了。
“那你呢?你身边一员大将都没有,若是遇到了强悍的兵力,怎么办?虽说可以逃到海上,可总要从陆地到海上,谁帮你带兵打仗?”
“谭渊吧!”朱高燨道,“爹,就谭渊吧!”
朱高燨都忘了谭渊还活着了了,历史上,谭渊是死在夹沟河之战。
谭渊骁勇善战,史书上记载,他能拉开两石弓,射无不中。
朱棣却摇了摇头道,“让谭渊跟着你二哥去征伐日本,让朱能跟着你出海。爹别的事可以听你的,这武将的人选上,你得听爹的。”
朱高燨有些不解,朱棣想到将来这些人或许儿子要用上,便细细地跟他说,“谭渊骁勇善战,但性好杀戮,这样的人易冲动,爹知道你一定能够降服他,让他对你言听计从,但你只身在外,爹不敢冒这个风险。”
“而朱能,器宇宏博、智识高远,逐日辞气温裕,善驭将士,教训抚恤,亲若父子,纪律明肃,无敢逾越,此良将。这样的人,行事也必然少出差池,可辅佐你成大大业。让他跟着你出去,爹才会放心。”
朱高燨不得不佩服他爹这份识人之能,自然也是听从,“儿子都听爹的。”
朱棣是不想儿子出远门,但既然答应了,儿子也一心想建功立业,他能做的就只有尽力支持。
商量妥当后,朱棣就让儿子先去休息,他命人将朱能召进宫来,让黄俨上了一桌席面,美酒佳肴,朱能不由得心惴惴然。
“皇上但有吩咐,请皇上明示,臣无不遵从。”朱能趴在地上,五体投地,不敢起身。
朱棣无意吓唬他,道,“起来吧,你过来坐,我们君臣好久不曾说说话了,陪朕喝两口,也说几句体己话。”
朱能满心都不是滋味,小心翼翼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半边屁股,也不敢拿筷子,问道,“皇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你说吧,不管是什么事,哪怕再见不得人,臣也帮您办了。
朱棣摆摆手,“没什么为难事。你也别这么担惊受怕的。朕当日立太子,你是知道的,你也知道朕立的是谁?”
朱能的心顿时就吊起来了,难道皇上对立四殿下为太子有什么不满了?
从古至今,帝王与太子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皇帝不想立太子,又不得不立,太子未必想做太子,可控制不住权利的诱惑,一旦幸运降临,哪怕知道,一旦踏上这条路,且没有退路,也甘之如饴,宁愿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皇上,臣知道。臣以为四殿下天资聪颖,仁厚纯孝,对我大明和百姓一片赤诚。从古至今,再也没有比四殿下更加合适的储君了。”
朱棣很满意,点头道,“这一次,四殿下要出海,朕本来不同意他亲自冒险。但你也知道,孩子们长大了,做父母的对他们的管教总是力不从心,他有了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想走的路,朕是左右为难,支持吧,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不支持吧,朕也于心不忍。”
朱能早就听说朱高燨要亲自出海远洋,他觉得这不可能。就算四殿下年轻不懂事,皇上也决然不会同意,一国储君,怎么可能做这等危险的事呢?
万一出事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皇上,您答应了?”
朱能觉得不可思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纵容四殿下如此胡闹?
“朕不答应,他就跟朕闹别扭,朕有什么办法?”朱棣也是苦恼,他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朕拗不过他,就只好答应了。”
朱能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想了好久,才道,“那……皇上,臣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