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第265章 残殇之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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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特别是中午的时候,太阳一出来,很热。热的不行。

今天,陡然下降了十度,很冷了。

只是在太阳地里,还是很暖和的。

昨天的中午,居然有几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还去买了冷饮喝,边喝还便聊着一些事情,巧的是,刘雅倩正正好好的也坐在那快餐店里,听了个正着。

那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

或者,是一个非常让刘雅倩感兴趣的故事。

只是这个故事,很诡异……那个徐徐道来的女生,似乎很“老人经”一般的,说出来的故事,明显要比同龄人更加的能鼓噪,让她的几个同伴都听的傻了眼。要说这女孩,可也确实是有这天赋了。

雅倩居然都听迷了……

话说一个小山村,名称叫做“望天村”。村子里也只有百十户人家,这个村子里住的都是王姓人家,村里人沾亲带故的,都是亲戚,最多也就是刚出了“五湖”的亲戚,总之,这里住的人家,都是能派得上辈分的,彼此之间。

有一年,大约是在十几年前吧,这“望天村”里的有一户人家出了个惨事。

这一户人家里的夫妇俩,在政策下只想要一个男孩子,却一连生了两个女娃子……

自然,为了要男娃子,前一个女娃子是给扔了……

到了第二个女娃子的时候,女人不要造孽了。毕竟,这都什么年代了,女人有自己的主见的。

“我求你了!不要再扔了,留着吧!”月子中的女人苦苦哀求。

男人毕竟还不是那么的铁石心肠,他想了想,沉默了……命有三尺,难求一丈啊!

“留着吧!再扔了,可就是太造孽了啊!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啊!”女人泣不成声了。

男人抽着旱烟,喃喃道:“如果留下来,咱们就不能生男娃了。”

女人:“这都什么年代了,要什么男娃子啊!男娃子才是赔本的买卖,女娃子才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呢!将来,有女婿给你送的好酒好烟的孝敬呢!”

男人似乎被说动了。

……

转过来,走出房间,男人来到他母亲的房间。男人的母亲瘫了,睡在床上躺着,憋着一口气,只想要抱孙子呢,当男人告诉了他母亲自己和妻子的决定后,一时,老奶奶气的说不上来一句话了。

男人:“我看就这么着吧,这都是命!什么传宗接代的,这年头,没有那个说法了。”

老奶奶:“失节事小,面子事大啊!这以后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男人一听这话,刚感到奇怪,那边厢房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这十年里,你又什么时候出去过啊!死要面子活受罪!封建余孽!”

“闭嘴!找死了你!”男人吼道。

老奶奶流着泪的道:“我早就说了,你那媳妇不是省油的灯,你偏就不听!”

男人:“小声点。”

老奶奶不言语了。男人也沉默了。须臾之后,男人道:“妈,我觉得你对这事,应该是可以想的通的,咱爸如果还活着,肯定不会强求这个事情。再说了,您以前也是大城市下放过来的,识字通文的,怎么你比咱爸还封建呢?”

老奶奶抹了一把眼泪的道:“不是念着你爸的好,我也还真不强求了这个,这都是我要还你爸爸的情啊!我不想让你王家绝了后的啊!当年,我一次上山的时候,摔了下来,腰伤了,一瘫就是几十年,可你爸爸不但不嫌弃了我,还在那个时候,我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娶了我,一照顾就是照顾了我几十年啊!我什么付出都没有,只想要你们王家留个后,也算是对得起他了,可是到了你这,就绝了后了,我早死也就算了……”

这男人也才四十不到,就又嘬了几口旱烟……

穷困潦倒之家,把一切都寄望在下一代的身上,希望可以改变什么,这男人是没有了指望了,他又何曾不想让自己的后代飞黄腾达了起来,似乎这样的重任,只有男娃子才能担当似的。

……

这“望天村”倒也都是这个习俗,家家穷困的,都没有什么可拿出来比划炫耀的,于是便都指望着拿生出来的孩子比较,首先比较的就是生男生女……

那要是生个男娃子,理所应当,天应人顺的;而要是生了个女娃子,那可就……闲话多的,戳脊梁骨就把你戳死了:什么肯定是上辈子造孽了啊,什么报应啊,什么人不积善了啊,什么注定就是灭种的命,什么如此等等了。

……

女娃子满月的时候,这“望天村”里的左邻右舍的,也还是都来给祝贺了,只是生了女娃子,照例,来祝贺的人,都是拎了些“鸡毛蒜皮”的东西,也就那么回事了,却没有一个给了钱的。本来都是来庆祝孩子满月的,却一个个像是来奔丧的,中午还要管饭管酒的。

老奶奶算是躺在房里真的不出来了,只是唉声叹气的一个劲的唠叨:赔本的丫头啊!不争气的媳妇啊!断了香火了!不要脸的东西啊……

男人中午就喝多了。

喝多了的男人在酒席上发了疯,还打了隔壁王老二,这一场闹腾之后,男人的母亲,那老奶奶一气之下,给活活气死了。

月子中的女人,抱着孩子,流了一夜的泪,之后,女人跑了,丢下了孩子。男人一时懵了!男人想了想,全都是这孩子给闹腾的!于是,男人对这女娃子,算是根本不上心了,只是恨不得饿死了她!于是,便随便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做王二丫。

也就是在男人的母亲死的当晚的那天夜里,王二丫生病了,但是男人却不给瞧病,也就是那晚之后,心灰意冷的女人,才在第二天离开了这里。

不想,这王二丫生了的是一场大病,一病就是月余不好,而男人却巴不得这小丫头崽子早死早托生的……可这王二丫的生命力超强!月余之后,病居然渐渐的好了起来,而且是有什么吃什么,喝凉水都能长大的节奏。

王二丫渐渐长大了起来,并且是无师自通的就能识字读书了。这都不奇怪了,诡异的是,她总是喜欢喊人家村民的小名!

说是喊那些年轻人也就算了,年轻人多是在外打工,逢年过节的回来一趟,只当好玩了,稀奇了,而这王二丫对村里的那些老人也是直呼其名的。这就诡异了。不过村民多时淳朴的,也没有多想,只道这王二丫没有家教,说的最狠的话便是:有人生没娘养的!

虽然如此,渐渐的,大家还是觉察出了一些离奇和荒谬的诡异来。那就是这王二丫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一个人常常的出来溜达,只喜欢和那些老人聊天,而且还喜欢一个人窝在草垛里抽泣哭啼。

一次半夜三更的,这王二丫居然没有回家,就在那草垛里睡着了,半夜起来就哭,刚巧一个村民路过,可给吓的没死了呢!

村委会找了王二丫的父亲深谈了一次,这孩子才三四岁,你这爹怎么当的!王父频频点头,只是认错便是。事情之后,也还就那样,他自己玩自己的,该吃就吃,该玩就玩,一个月的低保花完了,就出去讨饭,可苦了王二丫。

王二丫自然可想而知了,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百家饭可不好吃啊!受尽了白眼!寄人篱下的,受人说道的。一次王二丫又是脱口而出喊了一个大爷的小名,那大爷一巴掌就扇了过来,还来了一句:喂不熟的狗东西!王二丫什么也没有说,就走开了……

小小的年纪,历经沧桑。直到,直到……王二丫上了学了,住在了学校里了,这一切阴霾才得以解脱了。

自然,这穷乡僻壤的再是怎地,也是在现代社会中的农村,孩子上学,都是自然而然的,没有解放前的那么难了。到了上学的年龄里,王二丫也便就上学了,九年义务教育,免费读书,还是能上得起学的。

本来,这王二丫上学了,总该没有那些琐事的烦恼了吧,可偏偏那个村子里的村民们像是疯了一般,死咬了王二丫不放手了!都说他们的百家饭,喂养了一个恶魔长大了。

原来,这王二丫自从出世了之后,那“望天村”里的家家户户的,便再也没有一户人家能养出一个男孩子来了。倒不是每一户人家都不生男娃子了,而是只要生的女娃子,都可以养大的了,而生了男娃子的,男娃子一般都没有活出满月来着的。村民们是愚钝,但是可都不傻,还是有人把这事给联想到了王二丫身上。

于是,这天,都已是上了小学六年级的王二丫了,居然在大白天的就被他们村民们给抓了回去,让道士在她身上做法。

不要想歪了,只是在她王二丫身上做法,迷信的东西而已,并没有侵犯什么的。而虽然如此,还是惊动了警局。警察介入了调查……

那个说故事的女学生说完,大家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的离开快餐店,要回家去了。

雅倩迎了上去,拦住了那个说故事的女孩,问道:“你好啊。你姓王吧?”

“呃……”女生大约六年级了,六年级的女生,十三四岁,对于相同年龄的男孩子而言,女学生这个年纪,是很通“世故”的了。

雅倩刚才一问,问完,便傻了眼,不过,还好对方只是个学生,还是个小学生。一个汉堡包,便轻松搞定了。

“干什么!我认识你吗?……你好……阿姨,有事吗?”显然,这女生的语气从开始的很是不爽,现在,接了汉堡包后,语气温柔的多了,礼貌用语也出来了。

“对了,你刚才说的事,真的吗?”

“真的啊。”

“你住在那里?”

“不是的,我是走读生,我听同学讲的。”

“哦,你在哪个学校啊?”

“望田。”

……

“望田”私立学校,原来也就是一所私立小学,叫做“望田小学”,这因为周边的几所学校如“朝阳”私校、“春晖”私立小学、“育才全新实验一体化私校”的分崩离析,也开始有了中学部了。

原本的“望田”私立学校只有小学部,学生不过二百多人,说它是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培训机构也就那样了,说是一个稍微大型的培训班、家教什么的,也都是可以的,现在,因为周围这东夷直辖市里的其他几个大型的私校的倒闭后,生源也多了起来,自然,和现在如日中天的“蓓蕾私校”比起来,差了一大截了,但是也还是靠着不少的学生,学校也越来越壮大了,现在由于老板海外资金的注入,学校大有起色。

而且,“望田”私立学校多年以对待贫困生的优惠政策,赢得了极佳的口碑,一朝爆发,现在,在膨胀到了一定的时候后,终于是爆发了,现在的“望田”私立学校,已然是“蓓蕾私校”最大的竞争对手了。

而且,人家“望田”私立学校的老板是个大富豪,用同样数字的资金来砸,而人家的货币可是美元计。如此,“望田”私立学校在这机遇中,异军突起,打了同行们一个措手不及。由于学校的发展迅猛了起来,那海外的老板据说也亲自回来掌管了,按照海外的模式,肯定是要搞连锁的了。

老板的这个心思,被刘雅倩给对上了,刘雅倩轻轻松松的便应聘上了。而极为巧合的是,刘雅倩便也就带了六年级了,也恰恰的就带了王二丫的那个班级的班主任。

来时,王二丫的那个班级里是有老师的,但是刘雅倩一试讲,立刻便高低分明了,人家老板又不是傻子,再说了,海外的老板,只看人才不看关系的,什么人情、面子里子、世故道道的,只看才华的高低,这就是人家的用人模式。

……

刘雅倩也就是冲着那个王二丫来的。刘雅倩感觉,自己果然是不虚此行。当刘雅倩看到那王二丫的第一眼之后,就知道自己没有来错了。

王二丫,矮墩墩的一个女孩子,十四岁了,个头却还不到一米四。几乎是没有脖子的那种,走起路来,还有点蹒跚的感觉,像企鹅的话……有点伤人了。

头显得大了些,身体的骨架很小了些,看起来就是那么的不对称,或者说,只是匀称的不是那么明显吧……

刘雅倩先是不动声色,只是默默观察注意那个王二丫,王二丫很老实的一个学生,在班里默不作声,在学校的十一天的学校生活中,几乎三四天也不说上一句话。因为她的“畸形”吧,学生们不和她玩,她也不寂寞,也不和同学嬉闹,一块橡皮,她能自己玩上半天,时常发愣的多些。上课也是如此。

一次雅倩范读课文中,突然的喊道了王二丫的名字,让她接着读下去,王二丫却接不上来了。雅倩就知道,她又分心了,虽然她王二丫的眼睛是看着书的,神态上也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同,只是那瞳孔里,是没有一点神了。

王二丫还总是像个老人精一样的,什么都心中有数,很是能巧妙的避开老师的惩罚,也会在老师面前积极表现,但是背地里,是什么也不做的。王二丫很狠,别看她个头矮小,要是和别的同学发生了矛盾,摩擦了起来,她的下手是很重的。这点,刘雅倩也都观察到了,更是发觉了她和同学们聊不来,聊的那些事情,王二丫根本就不感兴趣,倒是刘雅倩说到历史、时事政治什么的时候,王二丫的眼睛是发光的……

渐渐的,刘雅倩开始关心王二丫多了起来,这并没有让王二丫疑心什么,因为这是正常的,却也让王二丫感动,因为这也是不正常的。这个刘老师真心不错,没有厌恶我的个头和“畸形”,却那么关心我,爱护我,这是王二丫的体会感受。

渐渐地,王二丫和刘雅倩能聊到了一起了。

……

这次放假的时候,雅倩决定去王二丫的家里家访,王二丫虽然既不愿意,还是没有执拗过了刘雅倩,毕竟,雅倩是老师嘛!

雅倩上了王二丫坐的那辆车,车子一直开到“望天村”的村口方才停了下来,平时,车到这里的时候,车里也就剩下王二丫一个学生了。王二丫下了车,司机便就可以收工了。

此番,刘雅倩陪着王二丫来了。

雅倩拎着王二丫的书包,倒也没有多少东西,毕竟这不是暑假寒假的,学生们没有必要一放假就把所有东西都带回来的。也就些许的家庭作业。

“还有多远啊?”雅倩问道。

雅倩和王二丫走在这“望天村”的村道上,现在村村都实行了“路路通”怎么都不会迷路的了。

“快了。”王二丫的语气有点不高兴,但是尽量的克制住了。

雅倩笑道:“这么远啊?为什么不让司机给你送到家门口呢?”

王二丫:“他不愿意。”

雅倩喃喃道:这司机也真是不负责任的了!居然就丢在了村口,都不见了人家小孩子的大人就敢丢下,这要是不出事还好,出了事,看谁能给你兜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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