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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感激地捂住方正的手,“多亏你救了我,锦绣嫁了个好夫君,真好。”
“岳父大人。”方正被秦九的真情打动,想到自己对秦锦绣所做的一切,内心充满了歉意,一时哽咽在怀,说不出话来。
“爹爹。”听完秦九死里逃生的经历,秦锦绣也扑到秦九的怀里,释放多日以来的悲痛不安的情绪。
一家人就这样幸福地相拥着,画面美轮美奂,自然而淳朴。
迎着和煦的余晖,抹着眼泪的顾砚竹,也偷偷地躲进了梅林。
梅林深处,一株噙满灵气精华的梅树上,几朵含苞的花蕾正静悄悄地释放着动人的美丽。
“哎,你们真是好清闲啊。”风尘仆仆的令狐秋打破了梅林的宁静。
“令狐秋,我爹爹的病好了,他可以说话了。”秦锦绣着急地向令狐秋分享着喜悦之情。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令狐秋来到秦九面前,恭敬地行礼,“秦伯伯。”
秦九含笑点头,笑而不语。
“爹爹累了,今日说得太多了,我先送他回去休息,你们先聊。”秦锦绣小心翼翼地送爹爹秦九回了房。
待侍奉秦九安睡之后,秦锦绣偷偷溜了出来。
“怎么样?”方正关切地蹙眉问道。
“睡了。”秦锦绣伸了伸懒腰,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
“哎,秦锦绣,你能不能有点温婉的样子?”令狐秋揶揄道。
“就这个样子了。”秦锦绣满不在乎地翘起二郎腿,“今日真是累死我了,直到现在,连饭都没吃呢。”
“就知道,你们没吃饭。”令狐秋拍动双掌,“瞧,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什么?”秦锦绣和方正不解地朝门外看去。
只见乖巧的下人们依次入内,将美味佳肴一一放在檀木桌上。
“好香呀。”秦锦绣一下子跳了起来,笑眯眯地走向檀木桌。
“今日虽然没有去襄阳府用膳,但我吩咐襄阳府的厨子,特意做了几个拿手的好菜,也算是犒劳你们了。”令狐秋爱慕地看向秦锦绣,神神秘秘地说道:“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秦锦绣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白斩鸡腿,嘟嘟囔囔地说:“够意思,够意思。”
“嗯。”令狐秋满意地挺直胸脯,“那是当然。”
方正也缓缓拿起象牙筷子,坐在秦锦绣身边。
“哎,砚竹呢?”令狐秋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她累了,早早睡下了。”方正回道。
“哦,”令狐秋失落地吧嗒吧嗒小嘴,“算了,明日,我再让厨子做几个菜送过来。”
“好呀,最好,每天都送。”秦锦绣大言不惭地说道。
“呃。”令狐秋抬起头,差点被秦锦绣油花花的小脸吓倒。
“令狐兄,你可曾去打听羊胎衣?”方正放在象牙筷子,擦了擦手,停了下来。
“去了。”令狐秋点了点头。
“怎么样?找到了吗?”秦锦绣连忙咽下最后一口清蒸鲈鱼肉。
“找到了,不过……”令狐秋懊恼地回答,“药铺的活计说,曾经有人来花重金买羊胎衣,说是给家中的媳妇开奶,那个人买走了店铺中所有的羊胎衣,其中就包括我们在山洞中发现的羊胎衣。”
“药铺的活计有没有说过买羊胎衣的人长什么样子?有何特征?”方正焦灼地问道。
“说是戴着斗笠,看不到来人的容貌,唯一可以确定是:手非常白,而且还穿着双雨鞋。”令狐秋拢了拢肩膀,“问题是,那日是晴天,根本没有下雨。”
“白,雨鞋?”秦锦绣脑中灵光一现,“瑞风客栈的常伯也说过,拐走少女的男子,手长得特别白,也穿着双雨鞋。”
“那他们就应该是同一个人。”方正坚定地说。
“你怎么看?”秦锦绣谨慎地问道。
方正缓缓站立,伫立窗边,“你们有没有发现,每一次我们都感觉离真相很近的时候,便会发生一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比如姜虎的死?还有姜虎婶娘的死。凶手似乎总是比我们快一步。”
“的确如此。”秦锦绣快意地说道:“说明凶手自乱阵脚了。”
“可是凶手到底是谁呢?”令狐秋自言自语。
“就是去买羊胎衣的人。”方正眸光明烈地说。
“对,他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凶手。”秦锦绣歪着头,“依照爹爹的说法,此案的现场应该在古墓中,而不是山洞里。只可惜爹爹记不得,到底是哪个古墓了。”
“无碍,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方正缓语,“我隐约觉得姜虎一定也知道凶手是谁。”
“那非常容易,明日,我们一同去京城县衙,找来姜虎生前的诀别信函,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秦锦绣幽幽地说道。
“好。”方正和令狐秋异口同声地应过,面露尴尬。
而秦锦绣又低下了头,回到了一个吃货的世界。
次日,秦锦绣和方正一大早便来到了京城县衙。
“方大人、秦仵作。”木大人拱起双手,恢复昔日的风采。
“木大人的气色很好,看来已经无恙了。”方正关切地说道。
“幸亏你们及时赶到,只可惜……”木大人犹豫不决,“只可惜如今京城动荡,谣言四起,方大人,你听我一句劝,还是与我早日完结此案吧。”
“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方正坦言,“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为何谣言来得如此之快,又是出自官差之口呢?”
“方大人。”木大人垂头丧气,“你怎么还不明白,不是人人都如你一样,淡薄名利的,这些京城的官差和衙役,定是受了旁人的蛊惑,才会如此的。”
“那他们不怕你治罪吗?”秦锦绣插了一嘴。
“治罪?”木大人苦笑摇头,“我三令五申,不让他们到处乱说,但京城内外依然谣言漫天,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不怕我。”
“是安庆侯,一定是他。”秦锦绣愤慨地说:“那些官差和衙役自认为大树底下好乘凉,所以才不怕木大人的。”
“哎。”木大人没有解释太多,只是重重叹息,算了默认了秦锦绣的说法。
“木大人,你对此案有何看法?”方正径直问道。
“这……”木大人脸色微变,语气加重,“其实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比如这雷霆劫,我是亲眼所见那只大壁虎和姜虎的哥哥共同站在石柱之上,想必他们也是为了成仙才会铤而走险,只可惜功亏一篑,丢了性命,如今山洞中依然那么多的多尾壁虎,方大人,听我一句劝告,就以雷霆劫为缘由,姜虎为凶手,结案吧。”
“可是姜虎是不是凶手,还不得而知。”方正提出疑惑。
“不管姜虎是不是凶手,他定也知晓雷霆劫的秘密,此事和他脱不开关系的。”木大人惋惜地解释。
“再让我想一想。”方正失落地低下了头。
秦锦绣不动声色地问道:“木大人,姜虎的认罪信函可还在?”
“哦?在。”木大人迟疑地从木桌的夹层里取出信函,吃惊地问道:“秦仵作有什么发现吗?”
“不,我只想看看姜虎的字迹。”秦锦绣接过信函,“看看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就在秦锦绣装模作样地看着信函时,方正转而看向木大人,“不知木大人可将雷霆劫的卷宗写好,容我再想一想,或许的确应该了结此案。”
“方大人放心,我已经命师爷将卷宗整理妥当,随时等待方大人移步大堂,与我一同签字画押,了结此案。”木大人沉稳地回答。
“好。”方正轻轻点了点头。
良久,方正忽然转而问道,“木大人,不知木夫人如何了?”
“哦,岚儿还是老样子,但近来状态极好,吃的也多了。”木大人的目光变得柔和。
“那就好。”方正不紧不慢地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写好的《千字文》,“昨夜,我与秦仵作商议了一个新法子,不知可否一试?”
“哦?”木大人显然对木夫人的所有事情都特别在意。
“木夫人得的渐冻症,虽然不能医治,但每个人的状态是不同的,或许木夫人心智明了,不过苦于病症,不便表达而已。”方正晃动手中的《千字文》,“我和秦仵作想利用这本书,尝试着与木夫人沟通,以解木大人多年的情思。”
“真的吗?太好了。”木大人激动万分,随即又满脸失落,“只是岚儿卧床多年,不能动弹,如何能看书识字?”
方正偷扫了一眼忙碌的秦锦绣,缓声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肯想,一定有办法,秦仵作便在书中看过,曾经有人利用眼睛在书上的片刻停留而与人沟通。”
“真的吗?”木大人兴致高涨。
“不错。”方正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朵,“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艳阳高照时尝试,木夫人也刚好看得仔细。”
“对,对,岚儿没生病之前,也是最不喜欢白烛的气味。”木大人应声点头,“那不如,我们现在一同去试试?”
“那卷宗?”方正面带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