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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爱是什么

在我过去的日子，我经常会有一种很奇怪的体验。这种体验就是，某一天清晨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然后，躺在床上感受着从窗外吹进来的凉风，觉得这一切还只是一个梦。

现在，我觉得我就是在做梦，因为这个梦境过于不真实，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会发生。龙婆婆是取代了原来的红棺材的老祖宗，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现在，她告诉我们，她要毁灭我们这一带的三个村子。

这些都太不真实了，是不可能发生的。毁灭村子么？就像《七龙珠》漫画一般，短笛大魔王要毁灭各个城市么？像佛利萨一般，将整个地球毁灭么？还是像沙鲁一样，要进行恐怖的杀戮游戏？

金正华举起桃木剑，指着龙婆婆，说“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奶奶，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我一定要阻止你！”

“哈哈哈，我的乖孙，你凭什么能够阻止我？从小到大，我叫你修炼道术，你一直不肯，说没用。直到你以为我死了之后，你才拼命抱着我留下来的书拼命修炼。可是，这些书都是我写的，你所学的也全部都是我的，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够阻止我？”

金正华拿着桃木剑，一动不动。他知道龙婆婆说的是事实，我们都不可能是龙婆婆的对手。

我站起来，嚷着说：“龙婆婆，你怎么知道胖子他一直在修炼道术？是因为你常常回去看他，对不对？你怕他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会做出傻事，所以你一直隐藏在他附近看着，对不对？我那一次在竹林遇到你，你就是回去看他，你其实一直都非常关心他的，你现在做出那么多的事情，其实你是身不由己的，对不对？龙婆婆，你说给我们听，我们一起去解决，好不好？你一定有我们不了解的苦衷，才说要消灭我们村子，你告诉我们，到底你有什么苦衷？龙婆婆！我求你了——”

龙婆婆怔住了，也许她根本就想不到，我这么一个小女娃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她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她说：“一起解决？不可能的，注定发生的宿命，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龙婆婆。你总算显形了。”在我的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妈妈。

妈妈缓缓地从后面走过来。

“小丽，龙婆婆是鬼族人。所以，这是她的宿命。”妈妈说，“我不怪你，但是我不能让你毁灭村子。”

龙婆婆看到了妈妈，脸色表情突然跳动了一下：“惠珍？我就觉得奇怪，在那一次你请我回来帮小丽对抗千鬼杀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只是我没有去多想。用牛眼泪的正确方法，我并没有告诉你，但是你已经提前会用。”

妈妈走到我身边，她对我说：“小丽，你和金正华赶紧离开这里，让我来阻止她。”

“妈妈，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龙婆婆要毁灭村子？鬼族人，鬼族人到底是什么？”

“这个世间上有太多事情是难以解释的。小丽，虽然龙婆婆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人命，但是你也不要怪她，因为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虫，无法支配自己的命运。”

“我不懂为何身不由己，这些事情，只要不去做不就是可以了吗？就算之前手上沾满了鲜血，那只要现在罢手不去继续干了，那就可以了啊。”

“许多事情，你们小孩子不懂，也难以去懂的，等你将来长大了再去领悟吧。有时候，爱，也是一种对别人的伤害。”

爱，也是一种对别人的伤害。我深深地记住了这一句话。

妈妈越过我，越过金正华，往龙婆婆的方向扑过去。我不知道妈妈原来也会道术，她身上撒出来很多黄色的符纸，这些符纸一到空中就燃烧起来，好像悬浮在空中的火焰。

可是，我看到龙婆婆站在红色的棺材上，只是轻轻地挥了挥一根手指，妈妈就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我感到了深深的绝望，跌入了冰冷的深渊之中。龙婆婆，到底是什么？她是人是鬼，还是高高在上的神？她只是用一根手指头，就将妈妈打倒在地上。而根据金正华之前的推测，妈妈应该是道术非常厉害的。

龙婆婆轻蔑地笑着说：“惠珍，我知道你的一些秘密。只不过，既然你也快死了，我也不将你的这些秘密公布了，就让你的这些秘密随着你一起埋葬在黄泉吧。”

当龙婆婆手里的黄铜利剑要刺杀妈妈的时候，妈妈突然又弹跳起来，她手里射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这一道白色的光非常耀眼，好像瞬间发生了爆炸一般。

如此近距离，这道白光即使没有刺中龙婆婆的要害，也是必然会对她造成一定的伤害的。

可是，这道白光还是被弹飞了出去。

四周的石柱子爆炸，分裂。

妈妈呼呼地喘息，刚刚那道白光是她这么多年来所有的道术最厉害的一击，已经汇聚了她所有的力量，可是在龙婆婆面前，依然不堪一击。

“是阴笼之术……我失败了，我想不到你居然练成了道术之中最厉害的阴笼之术。”

“没错，取代了老祖宗之后，我就练成了阴笼之术，它能够令我刀枪不入，所以无论你如何厉害，对我都没用。”

我看得出龙婆婆要杀妈妈，赶紧奔跑过去。

金正华也拿着桃木剑扑了过去。金正华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扑过去的，因为他整个人已经卯足了力量，打算是扑过去之后就不再站起来。

龙婆婆手上，还抓着一把黄铜剑的，而金正华依然奋不顾身地扑过去。

我知道，金正华是在来一次赌注，筹码是他的生命，他在赌龙婆婆到底还爱不爱他。如果爱他，龙婆婆会不攻击他的，那把黄铜利剑会收起来；可是，如果龙婆婆已经不再爱他了，那把黄铜利剑会刺穿他的身体。

我满怀希望看着龙婆婆，我看出了她眼中闪烁不定的犹豫，看来，还是有希望的！龙婆婆，求你了，请你收回你的黄铜利剑吧？

可是，现实生活不是电视剧，它是那么的*裸，血淋淋，没有一点点的温暖。我看着龙婆婆手中的黄铜剑，直直地刺入了金正华的身体内，然后从他的背后鱼贯而出，那锐利的剑尖露出来，上面有着一缕一缕深红色的鲜血。

金正华瞪大着眼睛，他看着龙婆婆，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有感觉到来自于那黄铜利剑刺穿而过的锐痛，而是觉得心脏痛得快要整个人都破裂。

“奶奶……”，金正华看了龙婆婆一眼，然后噗通一声，掉下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把黄铜利剑又从他的身上抽离出来，在他倒地匍匐在地上之前，一股鲜血喷洒而出。

我哭着跑过去，跪在地上，手摸着他的肩膀，我不敢去动他，因为我知道身受重伤的人是不可以随便去动他的，一动的话可能会引发更加大的伤害，甚至有可能是致命的。

而最令我惊恐的是，在金正华的身下，不断有鲜血弥漫出来，像一片一片盛开在地上的深红色的花朵，带着温热和浓烈的腥气。

“龙婆婆，不要，我不要胖子死呀，求求你了，你医治好他，我带他现在立刻离开这里，你要毁灭村子也好杀光所有村子里面的人也好，我都不管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是求你，你帮他止血吧，他是你的乖孙呀，你知道吗，你死后，他每天都在哭，不断哭，哭到最后眼泪都没有了，哭到最后他都说不出话来了，你死后的那么长一段时间，他回到教室，都不和任何一个人说话，别人找他，他也不说话，他说是他害死了你的，因为你小时候不肯听你的话，没有好好去学道术，他说如果你能够早一点听你的话，学习道术，变得更加强大，也许那一天你就不会死……虽然现在发现，你根本就没有死，其实我觉得他是很高兴的，即使现在发现了你是坏人……龙婆婆，你看看他，他流了那么多血，你再不救他，胖子会死的，真的死的，他还那么小啊，什么还没有做过呢……”

我跪在地上，不断地疯狂地对着龙婆婆叩头，把我的额头都叩破了，鲜血飞溅：“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龙婆婆，要么你就杀我吧，他是你的乖孙，无论怎么样，你都不可以杀他……”

龙婆婆脸上阴晴不定，她看着我，又看了一眼金正华，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蹲下来，将金正华的身体翻过来，金正华的前面已经全部被深红色的鲜血染红了，奄奄一息的金正华一动不动，我叫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龙婆婆双手对着金正华的胸膛，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些黑色的草药之类的东西敷在金正华的脸上，嘴里念念有词。

我非常开心，开心得都哭了。

可是，突然地，发生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金正华，突然瞪大眼睛，他手里拿着的拿把桃木剑，直直地插入了龙婆婆的身体……